福建的二次创业
地下钱庄在阳光下受审 民营企业接受道德质询
近日，两家来自福建的民营企业，令福建企业形象整体受损：一个是归真堂，陷入“活熊取胆”与道德拷问的是非中；一个是乔丹体育，被飞人乔丹告了，索要千万元赔偿。 不可否认的是，民营经济对福建的发展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对福建来说，民营经济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二’，闽商已成为福建发展的重要力量。”履新尚不足一年的省长苏树林对民营经济的作用和闽商的地位予以充分肯定。 然而，人们在活熊取胆的相关争议中，并不关注熊胆给福建经济带来了怎样的推动和促进，更多的人为熊请命，想知道的是取胆过程中熊的感受。2月16日，中国中药协会就此问题召开媒体沟通会，会长房书亭描述说：“取胆汁过程就像开自来水管一样简单，自然、无痛，完了之后，熊就痛痛快快地出去玩了。我感觉没什么异样！甚至还很舒服。”房书亭此言一说，网络上立刻掀起了“熊胆体”造句狂潮。“吃地沟油做的饭就像开自来水管一样简单，自然，无痛，完了之后，人就痛痛快快出去玩了，感觉没什么异样……还很舒服。” 围绕熊胆的争论，眼下还没有最终结果，但更多的人开始认识到，福建企业转型的时候到了，福建发展转型的时候到了。 兴盛的地下钱庄 福建民营经济的蓬勃发展让人们看到，素有“海上丝绸之路起始港”美誉的福建，在海峡西岸经济区、平潭综合实验区、厦门综合配套改革等战略实施的背景下，正呈现出一个更加开放、更加协调和更加繁荣的新业态。“这个位于东海之滨的重要省份，将更好地服务两岸关系和平发展和祖国统一大业，为全局作出更大贡献。”福建人自豪地宣称。 福建利用自己的区位优势，在发展中大打“海峡牌”，海峡西岸经济区、平潭综合实验区的规划，可谓占尽天时地利人和。 随着闽台经贸往来的不断密切，货币兑换需求量越来越大，而合法的外汇交易存在手续繁琐、周期较长、总额有限制等不足之处，具有手续简便、操作快捷且没有总额限制等特点的“地下钱庄”便应运而生。 某些台商为了逃避税收、转移资产，将资产和利润通过地下渠道转移至境外，在大陆地区的公司账面上制造微利甚至亏损假象，一些在大陆“隐名投资”的台商也通过钱庄渠道往来资金。“地下钱庄”在两岸都有窝点，交易隐蔽快捷，只需几个电话就可以完成，很难监管到其间的外汇流动。 福建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副总队长刘文年说：“钱庄交易建立在双方信任的基础上，有约定俗成的黑市行业秩序，各个钱庄有自己固定的客户群，通常交易双方口头约定、现场结算。” 2011年审结的杨秀珍非法经营案是福建近年来最大的一起“地下钱庄”案，涉案金额10亿多元，11名涉案人员获刑，主犯杨秀珍被判处有期徒刑6年。 据杨秀珍供述，从2007年起，她和台湾一些庄家合作兑换台币，他们根据台湾方面报的利率再加上自己的利润报给大陆客户，收取并支付人民币，定期和台湾方面对账结算。 “地下钱庄”客观上成为两岸民间资金往来的快速通道。不少福建水产商贩将水产品出口到台湾，台湾的购货人收到货物后就通过嫌疑人杨秀珍的钱庄把新台币兑换成人民币，再由杨秀珍将人民币交给福建商贩。 境内的客户要购买台币时，先和钱庄商量好汇率和手续费，客户将购买台币的钱打到钱庄指定账户后，钱庄通知台湾庄家把台币打到客户指定的账户。“钱庄台币交易活跃，客户需求量大，金额从每次几万新台币到几十万新台币甚至几百万新台币不等，为了资金往来方便，我们大量使用以他人身份资料开设的账户汇款、转账。”涉案人员陈主官说。 厦门大学台湾研究院副院长邓利娟认为，当前两岸尚未建立货币直接汇兑机制，两岸贸易结算不是以人民币或者新台币结算，而是透过第三方货币美元结算，这在客观上增加了汇兑成本和汇率风险。在两岸经贸往来日益密切的背景下，两岸一些经商者转而利用“地下钱庄”这一快捷渠道往来资金，这也是“地下钱庄”非法新台币交易猖獗的重要原因。 银行职员成高利贷掮客 2011年12月7日，厦门融典融资担保公司以1.02亿元的起拍价，在泉州中院拍卖厅公开拍卖其在厦门的76套房产和66个车位。这也是融典曝出37亿元债务黑洞后，首宗被债权人申请强制执行的资产。不过，由于无人报名，这次拍卖最终流拍。 是年5月，厦门融典的一个郑姓债主，带领一帮人上门讨债，还拿着高音喇叭在大楼门口大喊大叫。郑先生2008年借了800万元给厦门融典老板钟明真，因2011年年利息被拖欠追讨无果，于是模仿香港电影情节上门大吵大闹。此前，钟明真都能按月给付利息。 郑先生此举一出，其余债权人纷纷仿效，争先恐后蜂拥上门，厦门融典苦心经营多年的隐秘资金链一夜之间土崩瓦解，外界盛传其债务高达37亿元。 “厦门融典崩盘了对谁都没好处，姓郑的债主把大家都害惨了。”一位债权人表示，“厦门已经有一家银行答应给出厦门融典3亿元的授信额度，只要这笔钱一到手，厦门融典的危机就可以解除。现在倒好，贷款没了，公司的业务就彻底停滞了。” 按照民间借贷潜规则，只要借贷方能够按时结算和给付利息，这个游戏就会持续下去，放贷人并不在意借贷方的拆东墙补西墙。 “现在很多银行职员充当民间印子钱（高利贷）掮客。一家国内著名的股份制银行位于厦门海沧的支行工作人员，就三番五次找我，说要给我先容客户。”厦门融典的一位债权人称，“我身边的不少人也有这种遭遇，并且成交了不少单。作为放贷人，对银行工作职员还是比较信任的。” 一位银行前工作人员透露，以银行职员的身份做放贷人，“有自然的上风，对借贷方的信息比较了解，出资人也相当放心”，即便是社会上的放贷人，大部分在银行也都有关系。 “做这行赚钱很刺激，但现在不敢做了，利息这么高，风险太大，还是见好就收吧。”这位工作人员表示，“假如产生一笔较大的坏账，不仅之前赚的要贴回来，还要不断拆借填补亏空，并且不能声张。一旦暴露，资金链就会中断；即便继续做下去，也往往因为急于平掉坏账而忽视了风险，可能铤而走险。” 福建不少中小企业都有焦急“等贷”的体验，即使银行答应给予贷款，没有两三个月也根本到不了手。何况，银行会变相收取杂七杂八的用度，或要求部分贷款资金转为存款，或要求购买指定理财产品，致使贷款成本大大提高。“但只要能贷到款，已经感觉很幸运了。” 企业在申请贷款期间，一些银行职员会主动为企业牵线搭桥，只要有较好的抵押物或担保人，就有可能引导、促成企业进行民间高息借贷。 厦门一位小企业负责人无奈地说：“我们明知借印子钱是饮鸩止渴，但不借吧，就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企业走进死胡同。借钱是找死，不借钱就等死。” 二次创业能否助民企突围 1月30日，泉州市民营企业“二次创业”大会召开。这已是该市第5次召开千人企业家大会，旨在推进泉州—福建经济“第一市”掀起“二次创业”的热潮。 为此，福建省、泉州市两级政府出台了一系列政策措施，为将泉州营造成为民营经济创业乐园给政策、鼓干劲。 “要将泉州打造成为民营经济的发展乐园。”省长苏树林说，“泉州是福建民营经济的龙头，经过30多年的发展，泉州民营经济已经具备进一步发展的条件，为支持泉州民营经济的发展，福建省政府专门于28日出台了10项政策扶持泉州民营企业再创业，力争将泉州民营经济推上一个新的高度。” 作为中国民营经济的摇篮之一，在30多年的首轮创业中，泉州以外向型经济带动起步，大力发展制造业，成为世界闻名的制造业基地。但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泉州民营企业面临出口萎缩、产品附加值低等一系列问题。此外，土地、资源、人口和环境约束进一步趋紧，泉州民营企业走向何方引起泉州决策层的高度关注和重视。 此次大会是泉州连续第5年在新年伊始举办千人企业家大会。从2008年金融危机爆发以来，泉州第一次召开千人企业家大会稳定企业军心，到第二次千人大会调动全市力量服务扶持企业，第三次千人大会规范行政自由裁量权、破解“熟人经济”，第四次以推动企业上市、提升管理水平为主题，到此次推进泉州企业进行“二次创业”，泉州不断加大从经济大市向经济强市迈进的步伐。 近日活熊取胆事件的主角归真堂也是泉州的民营企业。当然，对归真堂而言，二次创业不会“像开自来水管一样简单，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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