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严肃与不严肃的建筑欣赏
最近有年长的友人让我多多关注当下的热点话题,例如建筑的审丑现象。我以为讨论建筑的美与不美并不是一个紧迫的问题,因为现代建筑的价值并不是仅以美或不美来衡量的。审美活动本身是一个多元的评价过程,就像美食一样,你口中的美食也许是别人眼中的砒霜。但是为何人们会对很多建筑师在中国的实践抱以不满或不屑的态度?我想原因是复杂的。 现代主义建筑与当代艺术具有颇多相似性,都以注重概念的表达为突破口寻找出路,建筑的形象会反映人们对文化、历史和建筑本体的理解。在库哈斯设计的中央电视台大楼建成之前,人们并没有机会和想象力去与这一拥有颇具特色的形态结构的建筑物相遇,不得不说,库哈斯确实体现出作为国际一流建筑师的视野和才能。 我们并不应将对一个复杂的社会问题的解释完全归于建筑本身。为何人们会用“大裤衩”、“鸟蛋”这类词语来诠释他们所看到的建筑作品?部分原因来自建筑背后承载的政治意义和对社会现实荒诞性的参差对照。曾有研究者认为,中央电视台大楼的巨大尺度及其完全自洽的造型都表明了其不可撼动的政治地位,它的没有任何伸展的内向的圆润有益于呈现其作为政治象征物的权威性。据称,这一作品在设计中引以为荣的公共空间并没有在落成后真正向公众开放,对公共空间的赤裸裸的侵占如何能让市民对它报以客气的回应?而在某种程度上,巨大的国民花销最终成全了一座政治媒介,大众对作品本身的戏谑式情感消费也变得合情合理。我并不认为大众需要在这一过程中刻意地学习审美修养,事实上,大众在极快速的时间里就输出了对建筑物最恰当的语言描述,这一描述是如此充满张力和幽默感。
而那些非常具象的建筑,例如河北燕郊北京天子大酒店或方圆大厦等,则显现出中国人在世俗文化试图压倒信仰文化过程中的一种自由泼皮状态,实际上非常生动而具戏剧性。我们不能在一个颇有荒诞色彩的宴会上要求每一个客人都是正经人。当某些终极信仰并不被大众所接受,而消费主义又横行为主流时,那些对不确定未来的模糊认识就与传统乡土社会文化发生了关联。人们试图从这些历史段落中寻找解释的元素和逻辑,那些充满复古色彩的假古董和真古董混在一起,缺乏安全感又浮躁的气息扑面而来。这些建筑的媚俗、惊异甚至是一丝纯真,都真实反映了这个时代。随着时间的变迁,这些非主动的建筑“波普”是否会影响中国的建筑主流,依然需要观察,但是它们的满不在乎确实值得人们玩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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