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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让老建筑体面地生存

2013-8-30 13:09| 发布者: ccbuild| 查看: 816| 评论: 0

简介:偌大古都,容不下几座会馆? 2010会馆保护与利用论坛上公布的数据显示,作为全国会馆最为集中的北京西城区宣南地区,会馆数量比建国初期减少了四分之三,比上世纪90年代减少了三分之二。这一地区现存的101个 ...

偌大古都,容不下几座会馆?

“2010会馆保护与利用论坛”上公布的数据显示,作为全国会馆最为集中的北京西城区宣南地区,会馆数量比建国初期减少了四分之三,比上世纪90年代减少了三分之二。这一地区现存的101个会馆中,有94处仍有居民居住,另外7处为商业、办公利用,预计未来只有约四成会馆原址能够避免“拆除”的命运。

在密密麻麻的各色商店、来往如梭的车流人流中,北京新街口北大街53号难掩落寞。两扇青绿色的铁门虚掩着,门前停着几辆破旧自行车,之后是一尊三米余高徐悲鸿先生的塑像。塑像前两束略微凋零的鲜花告诉别人:不久前,这里有人来过。

这里是徐悲鸿纪念馆。院内告示栏清晰地写道:9月起,徐悲鸿纪念馆正式关闭。在馆内工作了20余年的冯静明说,原址上将重建一座相当于原使用面积两倍的新馆。“其实这次拆掉的纪念馆已经不是真正意义的老建筑了。徐悲鸿先生的故居在东城区受禄街,生命中最后6年他一直住在那里,但多年前已经拆除了。”冯静明说。

据“2010会馆保护与利用论坛”上公布的数据显示,作为全国会馆最为集中的北京西城区宣南地区,会馆数量比新中国成立初期减少了四分之三,比上世纪90年代减少了三分之二。这一地区现存的101个会馆中,有94处仍有居民居住,另外7处为商业、办公利用,预计未来只有约四成会馆原址能够避免“拆除”的命运。

即使为数不多幸存下来的会馆,命运也大致相似。城市前进的滚滚步伐,让这些盛名在外,却已历经岁月洗涤的老建筑愈显单薄。

湖广会馆(图片来源:百度)

落寞不应成为会馆的定语

“砰、砰、砰”,在一阵沉闷的拍击声中,值班人员“叮叮当当”提着钥匙出现,“吱呀”开了门。室内,阳光所及之处,看得见一抹浮尘。

即将拆除的徐悲鸿纪念馆占地面积约4000多平方米,馆内20余名职工担负着整座建筑管理、维护、保安等工作。纪念馆灰体绿顶,装饰中尽显“老贵族”的做派。

“纪念馆收藏了徐悲鸿先生各个时期的作品总计1000余件。”冯静明说,“想要完好的保存这些珍品,恒湿恒温是首要条件,但是这些年来我们一直做不到,安保工作只能说尽力做好吧。”

参观是免费的,即使如此,平时一天最多也只有几十个游客。“这样的客流量还比不上周围一家小卖部。现在很多学校规定学生必须来参观,还要盖章、签到。但是很多孩子要么让家长代签,要么签了到就走。”冯静明说。

回顾这些年来老建筑的命运,中国文物学会传统建筑园林委员会常务理事马炳坚仍历历在目。“1999年,广渠门内大街207号四合院数天内被拆,这是目前红学专家唯一公认的有案可考的曹雪芹故居遗址;2000年,美术馆后街22号一座明代两进深四合院被拆,此前不久多位古建专家曾对这里精美的砖雕称奇;2005年,西城区共9间周作人的住房被拆除;2009年7月,梁思成故居也面临同样的困境。”

在马炳坚看来,历史之所以是历史,就在于它的连绵和延续,而老建筑是最真实的历史符号和记忆。它们的存在就好像一部厚重的古书,讲述着若干年前的故事,割裂自然的延续不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一些发达国家在发展初期也发生过类似的情况。二战之前的150多年里,英国老建筑的保护工作也一度不尽如人意,20世纪全英国有六分之一的别墅被毁坏。”马炳坚说。“但是随着人们在物质和精神生活越发富足,才意识到很多熟悉的东西已经荡然无存,才感到后悔和遗憾。”

“后来为弥补这些过错,英国在英格兰和威尔士先后设立了500个保护区,用以保护原有建筑和周围的环境。”马炳坚说,“可能因为经历过失去和破坏,人们现在越发懂得珍惜,伦敦整座城市都成为了一座博物馆。”

梁思成故居(图片来源:百度)

让老建筑体面地生存

郭沫若故居很有些闹中取静的意味:朱红色大门,灰色院墙,在这座占地7000余平方米的两进四合院内,处处可见茂盛的玫瑰丛和银杏树。在这片喧闹的地段,它如同人群中一位干净而体面的老人。

副馆长赵笑洁说,作为北京市八大名人纪念馆之一,郭沫若纪念馆每年都能享受到政府的资助,待遇算很优越了。

“但是因为建筑本身属于文物,至少要做到‘5年一小修,10年一大修’。按照这样的标准,即使只定期加固结构和给房子挑顶,所需要的经费就在1000万元左右,而实际资金连一半都达不到。所以只能先挑最严重的问题解决。”赵笑洁说。

在微寒的秋末,纪念馆内的银杏叶已渐次泛黄,树间千百片“小扇面”摇摇欲坠。两只慵懒的猫踱着碎步,在石阶、花丛间悠然自得。垂花门前两口不成对的铜钟左右为伍,与两株上了年岁的松柏相伴。垂花门内,旧时的办公室、卧房以及郭沫若夫人的写字间依然如故。

“老建筑本该以这样的姿态存在。无论是修缮、翻新还是利用,都不该忽视建筑本身的特质,这样才能让每一座建筑‘体面’的生存。但要用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我国诸多老建筑的生存状态,只能用‘委曲求全’来形容。”马炳坚说。

几年前,马炳坚曾经概括过四合院建筑工程中的十大“滥用”,包括了从建筑材料、官事做法、彩画、到雕刻、格局等方面。结果发现,这样与历史和文化不符的“滥用”在修缮和建造中比比皆是,很多施工方和操作工人对于建筑文化缺乏起码的了解。

以彩画为例,中国古建筑在构件上画彩画有严格的实施标准:皇家建筑多用和玺彩画、重要衙门建筑多用旋子彩画,而皇家园林和王府的次要建筑一般采用苏式彩画等。但是近几年的四合院修缮工程中,苏式彩画随处可见,等级超越了王府。有的四合院甚至在屋内嵌满了各朝代各色龙纹雕刻999条。

这种用拙劣的堆叠和粗糙的工艺拼凑而成的作品,被评为“毫无生命和尊严的建筑。”“建筑本身源自什么朝代的风格、什么身份的人住、和周围环境是什么样的关系,都有严格的标准,好的建筑会自己讲故事。”马炳坚说。

“好建筑会藏着很多故事,每一个摆件、匾额都可能还原一段历史细节。”湖广会馆大戏楼总经理霍建庆说。。穿过湖广会馆悠长的走廊,200年历史的大戏楼赫然眼前。戏楼主体建筑群雕梁画栋、磨砖对缝青水墙。四周墙壁是如新的博古彩绘,戏台上方是“霓裳同咏”匾,抱柱楹联长达一丈六尺。灯光亮起后更尽显当年的金碧辉煌,精致玲珑间难掩王府风范。

“1994年到1996年5月,湖广会馆经历了两年的修缮期,花费数千万元。在此之前这里居住了35户居民,柱子上到处绑着绳子晾衣服。大戏楼成了制本厂的仓库,堆满了纸张,据说‘前脚踏进戏楼就被灰尘没了’。”霍建庆说。

“保护和利用老建筑,无论是‘今为古用’还是‘古为今用’,前提都是尊重建筑本身的特点。”马炳坚说,“但这需要庞大的经济支持。英格兰纽卡斯尔一座由面粉厂改造的现代艺术博物馆,为保留‘波罗的面粉厂’的字样,就花了7000多万英镑,而推倒重建费用才不到一半。评价历史建筑保护与利用是否成功,实质是探讨局部建筑和整体城市、时代特征是否适应的问题。如果费半天力气换来的是一座与周围格格不入的建筑,结果还是失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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