芬兰建筑凸显地域生命力

　　即便是在功能主义和绝对理性盛行之下，芬兰现代建筑依然能够执着于建筑设计的地方性。那些趋近时尚、迎合潮流、标新立异的建筑作品，或许可以彰显一时，但其本身也会像易于被淡忘的时尚潮流一样，无法久远。

　　由波罗的海向北驶入芬兰湾，远远就能望见一座洁白的城市——赫尔辛基，人们把这座飞雪中银装素裹和阳光下泛着耀眼白光的都市称为“白都”。赫尔辛基建于1550年，在1812年成为芬兰首都，她不仅是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和商业中心，同时也是芬兰最大的港口城市。

　　与欧洲其他的都市相比，芬兰的赫尔辛基是一座年轻的城市，仅有450年的历史，但却以建筑而闻名。多姿多彩的建筑分布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除了“新古典主义”和“新艺术派”风格的建筑之外，最为耀眼的是富有北欧情趣的白色建筑或称“白派建筑”。

　　芬兰的现代新建筑，在延伸了国际式风格的同时，更以极高的自信发展出了本土化的建筑体系和艺术形态。甚至在现代主义风行时期，功能主义和绝对理性化几乎主导全世界建筑领域时，包括A·阿尔托在内的大部分北欧建筑师们，依然能够执着于建筑设计的地方性，其设计思想既顺应本土的生活功能和文化背景，又在延续刻板的传统理性的同时，为建筑加入了富含人情化的浪漫成分。

　　从近年来的作品中，能够看出他们一直在探索并且已经找到了国际化的现代主义同民族性根基之间的契合点。在此期间，经过半个多世纪的现代运动和建筑发展的检验，北欧的本土化建筑风格与其优越的工艺、技术和设备，逐渐影响到了世界其他地区。

　　具体来看。在芬兰的当代建筑设计中，白色作为设计和创作的基调，充分显现出芬兰的地域文化及其对纯粹形态的偏好。作为一座地处北欧的城市，赫尔辛基建筑环境中的白色已经成为充盈空间、温暖人心的力量。纯白，就像是城市空间的一部分，体现出城市的主导色和空间表情，它的存在如同当地居民的微笑一样坦然、直接、雅致、平常。而城市的建筑同时还十分注重白色色调与整体环境之间互补或相融的关系。在赫尔辛基，还有许多本土化的建筑色彩，如红色的砖瓦、深褐色或暗灰色的岩石、中性的玻璃等，这些传统古典建筑的色彩恰恰能够起到衬托纯白色调的作用。

　　同时，精准、细腻、适用也是白派建筑的显着特点。A·阿尔托认为，建筑师的工作之一，是要给予生活更加精良的建筑，因此，他在芬兰北方设计的拉普兰省图书馆、市政厅、Lappia综合大厅等建筑的外立面上，统一采用了白色色系，外墙材料包括陶制面砖、压纹陶板和竖向百叶等，尽管采用了相似的主色调与构图排列方式，但表面质感却存有差异，白色外观与其他色彩元素及建筑构造结合得不露痕迹。而建筑的五金构件和木材的结合、门窗节点、铜制扶手、金属灯具、木家具及配件等，都体现了设计师“精确构造与方便使用”的理念。

　　值得一提的是，对于地处高纬度的北欧城市来说，光是极为宝贵的资源，也是了解北欧国家经济、社会和文化的重要元素之一。因此，在北欧国家的建筑设计思想，很重要的一部分便是珍惜和积极地利用光。芬兰接近北极，自然的光也因此成为了重要的设计要素。

　　不过，对白色、自然光的追求，并非标榜无端的朴素，丰富的细部设计使得建筑上的纯白色成为细腻而生动的空间表情。在建筑设计中坚持对于白色的运用，以及由此发展起来的地域性风格已成为芬兰建筑的一个重要标志。

　　身处”白都“，这些地域风格鲜明的纯白建筑似乎也在提示我们：那些趋近时尚、迎合一时潮流的、标新立异的建筑作品，可能会彰显于当下，带来一时的冲击，或者造就一批“明星般”的建筑师，但是，缺少积淀的建筑作品、无法代表地域文化生命力的作品，其本身也会像易于被淡忘的时尚潮流一样，难于持续、无法久远。

　　（作者分别系北京建筑工程学院副教授、广州市规划编制研究中心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