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lly Chan：纽约应该拆除中世纪现代建筑吗？

　　去年是纽约市强制商用建筑公开能耗水平的第一年，这座城市的一些尊贵的建筑作品成了新一轮审查的对象。最近完工的世贸中心七号大楼拿到了令人钦佩的74分，备受敬仰的西格拉姆大厦拿到了恶劣之极的3分，让中世纪现代建筑设计在新的环境下显得令人担忧。会有一些标志建筑对自然环境构成过于严重的破坏吗？

　　上月一个名为Terrapin Bright Green的研究和顾问机构就这个问题展开了调查。在他们近日发表的报告《中世纪(不)现代：1958–73年曼哈顿写字楼建筑环境分析》，研究团队在这个领域引入了两个伦理讨论，旨在说明拆除和取代市内兴建的第一批玻璃幕墙办公大厦——也就是西格拉姆大厦那一批建筑——对环境会构成什么样的益处。如果报告的结论得到认可，环境可持续性和历史保护这对“伦理姊妹”就可以脱钩了，接下来对曼哈顿最具代表性的街区进行可能具有扩散性的开发就有依据了。

　　在报告作者们看来，跟这项新研究联系最紧密的倡议活动应该是布隆伯格政府的PlaNYC，这项倡议要在2030年以前将城市的碳足迹减少30%，还有别的一些长远目标。“我们意识到，在2030年的建筑有85%目前就已经存在了，”COOKFOX建筑事务所的鲍勃·福克斯(Bob Fox)对笔者说，这家事务所参与了Terrapin的研究。“就算所有新建筑都没有碳足迹，我们还是必须得就行大幅度的翻新，或用一种很严肃的方式对待纽约现有的建筑，否则这个目标是无法实现的。”在这样的挑战面前，Terrapin锁定了第一代现代办公大厦，市中心和下曼哈顿的主体建筑类型，作为彻底重估的一个候选项。

　　在Terrapin看来，这些标志性建筑有很多改善能耗效率的机会。这个研究团体过去已经发起过多个建筑翻新倡议，包括让白宫、五角大楼、帝国大厦达到新的可持续性标准，他们得出的结论是，对存在问题的中世纪现代摩天大楼进行翻新可以实现高达44%的节能效果。但是报告还探索了另一个途径，探讨拆除中世纪大厦，并用高效能建筑取而代之。毫无疑问的是，纽约的中世纪办公大厦跟最新的节能建筑是无法匹敌的。Terrapin的案例研究表明，即便把拆毁一个已有建筑并重建一个新建筑所需的能源考虑在内，一个节能的新摩天大楼——如果设计得当的话——可以在16到28年内补偿它对环境造成的负面影响。

　　然而值得探讨的是Terrapin 如何将分析的两半联系起来。《中世纪(不)现代》的观点是基于几个关键性的假设的，这些都深埋在大量的表格、图形和项目符号里了：报告得出了一个草率的结论，称以现有的条件，深度翻新不具可操作性的，因为这些办公大厦的所有人缺乏经济上的刺激，不会投钱进行如此大规模的改造：这些建筑过紧的柱距、过低的层高、低效的结构组织以当代标准来看是不很好的办公空间，这种问题翻新是不可能解决的。如果没有可能增加租金或入住率，翻新就不是一个好投资。事实上 Terrapin 报告的主撰稿人之一 William Browning 认为，这样的建筑之所以还没有被取代，是因为其中有很多是“超量建造”的，就是说它们的开发商为了利用一个短期的漏洞，大批量建造这种建筑——因此就有了更多可出租的空间——超出了当前区划所能允许的限值。

　　这些翻新计划的经济障碍成为反驳Terrapin分析的依据。纽约老城区委员会——也是来自布隆伯格的倡议计划，不在PlaNYC的环境友好纲领内——总监Simeon Bankoff把Terrapin的修辞加上了一层阴影：报告提议对中城东(Midtown East)进行重新规划，Bankoff对笔者解释说，这是要“扩大整个区域以鼓励‘标志性建筑’，重新激发被计划支持者成为过时或低效的建筑。随着这个计划的浮现，显然根本上发生了改变，17层的大厦可能会被30层的建筑取代。”

　　Bankoff指出，Terrapin报告所说的翻新不具可操作性，且用来取代它们的高效建筑会大很多——超出现行的区划规范，恰恰是这个逻辑意味着更多的可出租空间，能刺激开发商投资更多在推倒重建上。“他们提出的其中一个原则是要造更大的建筑，”Bankoff说。这个假定又是基于另一个假设的：纽约需要更大、更高端的写字楼。“他们在根据商业五年前的需求推测未来五年里商业需要什么，”Bankoff说。

　　然而对Bankoff来说，建筑有自己的生命。“那些建筑多数就是在老的区域规划下建造的，”他解释说。“从城市设计和艺术的角度，这是用现代材料对区划限制的一种有趣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