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乙:《见证亲密》寻藏文石碑 叙汉藏团结之情
这项工作的推动,与中央文史研究馆馆员舒乙先生的一本近作有关。这部题为《见证亲密》的著作,记载了北京和承德两市带藏文的石碑和藏式建筑的故事,从历史典故、碑文考录、象征意义等维度,叙述了汉藏亲如一家的民族团结之情。 该书被送呈中央领导,于是,就有了修复那三处藏式建筑的专项拨款。 寻找刻有藏文的石碑 1995年,舒乙退休,他除了继续写作、研究文史之外,开始画画,并且,在没有任何经费支持、没有人员配备的情况下,开始了一个人的“见证亲密”之旅。 2010年,舒乙用了整整一个春夏的时间,写作了《见证亲密》,梳理他在北京发现的15块和在承德发现的20块刻有藏字、蒙字的石碑。 对每一块石碑,舒乙都要去很多次,反复考证。现在颐和园的后山,还留有被当年的英法联军火烧的废墟。慈禧太后从西安避难回京后,想重修被烧掉的“三山五园”,动用了海军经费,也只修了颐和园。 “昆明湖的大量水面可以操练海军,但是后山没修,那些乾隆皇帝修的皇家喇嘛庙,只能可惜了。”舒乙叹了口气。 他向笔者介绍,证明颐和园后山建筑是藏式的,有四个标志:第一、梯形的窗户;第二、碉楼上面为平顶;第三、是有房脊的建筑,上面有藏式宝塔;第四、塔上有一圈法轮,下半截是一个浮钵。 “这些建筑,只是在上世纪80年代,草草修过。所以,我考察多次才发现,后山是一套完整的‘四大部洲八小部洲’的藏式建筑。”舒乙说。 舒乙发现,北京的这些刻有藏文的石碑大都有四种文字,分别是在清代具有重要影响力的汉族、满族、蒙古族和藏族的文字。 “每一个圣旨,每一篇论文,每一首诗歌,都要翻译成四种文字,找些奇大无比的石头,分四面而刻。”舒乙在考察过程中,发现了清代乾隆皇帝留下的15块石碑,颇为惋惜,“可惜,康熙皇帝的就找不到了。” 舒乙说起这15块石碑,就像抱着自家孩子似的,喜上眉梢:“15块石碑中,有6块是涉藏的,这太不简单了,对我们当今的民族团结,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真是亲如兄弟啊!” 舒乙一边拿出自己拍摄的碑文给笔者看,一边细细介绍道,这些涉藏石碑说明了两层意思:第一、西藏自古就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第二、当时,西藏的地方首领和宗教领袖,与中央的关系亲如兄弟。 “是亲密无间的关系,”他大声说,“这些石碑可见证着历史上中华民族的团结与统一哪! 这些石碑上的内容,不仅要给西藏人民看,也要给那些对中国不知情有偏见的外国青年看看,让他们知道,在250年以前,西藏就是中国的!石碑证明了,达赖、班禅和中央的关系亲密无间。” 舒乙认为,在民族团结问题上,关键是要抓住人心。“人心回不来,给再多的物质条件也没有用。” 他举例说,六世班禅在清代乾隆年间,带领3000人,历时15个月,由日喀则来到北京和承德。乾隆皇帝利用这个时间,给他们在香山修了昭庙,在承德修了须弥福寿之庙,把日喀则的扎什伦布寺“搬”了过来。 “乾隆皇帝亲自从紫禁城跑过来看六世班禅,并且,能用藏语对话。那种容忍、包容、平等,让对方能不高兴吗?”舒乙数经论典,娓娓道来。 当时,乾隆皇帝陪六世班禅开光时,作了《昭庙六韵》:“昭庙缘何建,神僧来自遐。因教仿西卫,并以示中华。是日当庆落,便途礼脱闍。黄衣宣法雨,碧嶂散天花。六度期群度,三车演妙车。雪山和震旦,一例普庥嘉。” “那胸怀,那气派,显示的是‘我中华之兴黄教也’,不得了啊!明明白白说明了中华民族的统一之情,团结之心。”舒乙高声诵道。 新中国成立后,毛泽东主席和周恩来总理在接待达赖和班禅时,也很用心。 舒乙回忆,达赖和班禅那时都是“小年轻”,毛主席和周总理作为50多岁的长辈,亲自到前门火车站接站。月台上,周总理亲自去小卧车里看,征求国务院参事室的意见,当即从附近的王府井印度绸庄店扯整批的黄色绸子,用在汽车坐垫和玻璃窗帷上。 “不凌驾,不卑谦,尊重他们的民族信仰,知晓他们的各种忌讳,从细节入手,真是亲如兄弟啊!”舒乙赞叹。 要为石碑遮风挡雨 舒乙建议,虽然这些刻有藏文的石碑的碑亭被烧掉了,但柱基还在,现在有了拨款,应该先把亭子修好,为石碑遮风挡雨。 “在香山这样好的公园里,如果修一个扎什伦布寺这样的建筑,大金顶,西藏风格,金顶用上黄金1.5万两,都是这么大的鱼鳞瓦,这么厚,把金子镏上去,远远望去,金碧辉煌,民族一心,特别特别漂亮。”舒乙畅想着。 研究完北京的15块石碑后,舒乙马不停蹄赶赴承德,在这处清代皇家避暑胜地,找到了20块藏文石碑及大量藏式建筑。 “《承德的藏文石碑和藏式建筑》这篇文章一出来,当晚我就送给了国务院领导。”舒乙说,在中央领导的高度重视下,相关部门经过研究核实,给了承德专项经费,去修相关石碑及建筑。 “承德和北京不同,这次考察的东西主要涉疆。”舒乙介绍道,清代乾隆皇帝打了几次大胜仗,把新疆收回来了。“所以,承德外八庙里有一个庙是新疆庙,另外一个庙是为新疆人准备朝圣的,这非常有利于民族团结。” 他把视线拉回北京:“雍和宫里也有个大碑,一进去第二进院有个大亭子,亭子里有一个大四方的碑,叫《喇嘛说》。”舒乙介绍,碑上有乾隆皇帝写的一篇长文,叙述了喇嘛教的历史,正文一千多字、注解三千多字,喇嘛教的引进是在清代康熙皇帝时期,乾隆皇帝继承了这份遗产,把这段历史写在了碑上。 舒乙觉得,康熙和乾隆两位皇帝在民族团结问题的处理上,倾入了大量的智慧与用心,这段历史值得大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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