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参加完广州大剧院落成典礼的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行色匆匆地来到北京,在朝阳门SOHO旁边的银河SOHO样板间,做了她在北京的第一次演讲。北京的交通拥堵让她迫不得已迟到了半小时。扎哈·哈迪德走进形同飞船的样板间大厅时,那里早已挤满了期待一睹真容的人们。他们大多是北京各大建筑院系的学生,也有一些是追捧她跨界设计的艺术与时尚爱好者。
她的到来,引得人们如潮水般围拥而上,无数闪光灯争分夺秒地打在她身上。而她似乎也习惯于接受这样的追捧,疾步走向讲台,好像一位女王。在讲台上坐定之后,站在后排的人完全无法看到她,她又变成了一个听得见却看不到的传说人物。作为第一位赢得普利兹克奖的女建筑师,扎哈·哈迪德的项目遍布全球,刚落成的广州大剧院被诸多海外媒体称为“可以与悉尼歌剧院媲美的杰作”。她像女王,有她的道理。
从自己最早的设计讲起,扎哈·哈迪德的演讲按部就班。在她的众多项目中,广州大剧院可能是演讲中最引人注目的,她也明显为此做好了准备,详细地介绍了这个伫立在珠江畔、好像“河流中被冲刷的岛屿”一样的建筑。和她的其他所有作品一样,这也是一件具有强烈个人风格的建筑。她的灵感来自河流中的三角洲,“我在这方面有20多年的研究,整个项目和广州的天际线完美地融为一体”。在她印象里,五年前这个项目刚启动时,广州还没有这样巨大的建筑。而现在,广州大剧院理所当然地和“小蛮腰”(广州塔)一起,成了广州的地标性建筑。她形容自己作品的概念是“好像两块岩石被河流侵蚀”——大剧院和小剧场就是黑白两块鹅卵石,在河流一样的街道里站定,将整个街景连接到一起。
“我想创造流动的空间概念,运动和空间联系在一起,这样非常有表现力。”她这样说道。在大剧院里,她“用了很多对称的波浪状结构”,而大剧院的结构是开放的,“有些节点是网眼结构,边界上连接起来,在天空中辉映出星夜一样的景色”。她在歌剧院内部用了很多人造地板,还营造了很多泡沫形状的空间,“给人一种音乐的感觉,一种超越国界的感觉”。她也非常关注细节,对以往能看到腿的指挥台做了改进,“现在的指挥台更加古典”。大堂和舞台,在充满设计感的同时,也被她赋予了古典的感觉。
而国内各地对于地标式的大剧院建筑的爱好,也和台下熙熙攘攘的听众对于扎哈·哈迪德的追捧一样热烈。
重庆、天津、青岛、无锡、珠海等城市都已经或者即将伫立具有地标效应的大剧院。这些大剧院大多体量巨大,灵感来自一个个和扎哈·哈迪德一样的知名设计师。重庆、青岛、天津的大剧院都由德国的GMP建筑师事务所包揽。这个事务所的灵魂人物是建筑界的传奇人物冯·格康,他已经在中国承接了20多个大项目。上海嘉定的保利大剧院由来自日本的建筑大师安藤忠雄设计,号称上海首座“水景剧院”。而无锡大剧院的设计者是芬兰萨米宁建筑师事务所的佩卡·萨米宁教授。即便是本土设计院承担的大剧院项目,也都预算颇高,比如珠海的“日月贝”,由北京大学和香港中营都市与建筑设计中心联合设计,总占地面积约5万平方米,总建筑面积4.3万平方米,总投资超过10亿元。
建筑师张永和与评论家欧宁都质疑过这种地标性建筑的必要性,也对地标性建筑提升城市的作用表示过怀疑。当每个城市都有一座地标性大剧院的时候,是否每一个大剧院都能成为悉尼歌剧院?而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仍然是这些庞然大物即使融合到了城市景观当中,又对城市里生活的人们有何意义?这个问题,或许只能交给时间来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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