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评:新型城镇化——亟待调研,多做试点
现在针对新型城镇化这一热点问题,业界和民间出现了很多不同意见,但相应的调查和研究又不足以支撑起统一的定论。对此,中国城市发展研究院副院长彭真怀认为,在这一情况下,不妨摸着石头过河,开展大范围调研,并进行局部试点。 给出30年培育期 回望我国城市发展建设,30年,不经意中成为了节点。建国以后的第一个30年开展工业化,第二个30年可以看作是地级以上城市的粗放型扩张,那么今后的30年呢?“以后的30年应该是县城和小城镇的培育期,逐渐实现大中小城市与小城镇的协调发展。”彭怀真说,“这也是在补建国60多年来的历史欠账。”他认为,新型城镇化的“城”指的是县城,“镇”指的是小城镇,这正是“新型”两个字的真实含义。“这一点弄不清楚,根本方向就错了。正如习近平同志所指出的‘当前城镇化的重点应放在使中小城市、小城镇得到良性的、健康的、较快的发展上’。”
从我国基本国情看,县城和小城镇所依托的县域,占全国总面积的94%以上,占全国总人口的75%以上。事实上,江苏、浙江和广东等发达地区的经济发展,正是依靠县城和小城镇建设撑起了一片天。民营经济长成草根,小城镇建设长成树根,顺利解决了这些地区的农民就地就业难题。彭真怀认为,这实际上提供了一种观察问题的角度——县城和小城镇是国家政权的神经末梢,存在各种基层微观事件。“就像人体一样,神经末梢一旦激活,就能给神经中枢提供准确的信号。”他说。因此,县城和小城镇具有托底作用,近期可以拉动经济增长,远期能够掌控经济社会转型的大方向。 古人云:郡县治则天下安。足见小城镇地位之重要。对于建设规划,彭真怀建议按1/100的比例,从全国2850多个县(市)中选30个进行试点,把县城发展成为20万人左右的中小城市,再建3 5个10万人规模的生态美丽小镇。“通过试点盘活三农全局、引领四化同步和统揽五位一体,从而实现产业、人口和就业结构的调整与变迁。” 放缓脚步剥离浮躁 二战后,美、日以及欧洲一些主要国家和地区为了缓解城市的交通、环境和人口压力,都用政府引导的方式治理“城市病”,主动向小城镇有序转移产业、教育和医疗等资源。这一做法在今天看来是行之有效的。相比之下,我国地级以上城市有200个严重缺水,其中180多个还提出了要建设国际化大都市的远景目标,表现出不切实际的浮躁。“应当参考国际经验,哪怕经济发展速度慢一点,也要卸掉我国经济的沉重包袱,轻装上阵,稳步前进。”彭真怀说,“让287个地级以上城市喘口气,放缓脚步找回丢失的灵魂。” 习近平同志在2010年曾指出,“中国的大城市规模都够大了,再‘摊大饼’也是难以为继”、“仅靠大城市的拉动不可能是全面的,科学发展就是要使一个区域的经济社会细胞都能丰满起来,而不能仅靠机体的某个部位强大,要在发展中体现均衡化”。据彭真怀了解得知,过去20多年的城镇化实际上是有缺陷的。“地级以上城市一圈一圈地建设新城区、行政区和开发区,却留下了老城区、城中村和棚户区这些难啃的硬骨头。其中以北京、上海和广州最为典型,但这样一条老路,注定是不可持续的。”他说。 而这个后果造成的现状就是:一边高楼林立,一边棚户连片,不但拉大了原有的城乡差距,而且在城市内部又造成了新的二元结构。为此,彭真怀建议按1/10的比例,从全国287个地级以上城市选30个进行试点。“把城市增长水分拧干,把历史遗留问题处理利索。”“让这些试点城市先行一步,主动改造老城区、城中村和棚户区,从过去‘三分管、七分建’扭转为‘七分管、三分建’。”彭真怀说,“如果在这个方向性问题上排除各种干扰,新型城镇化就实现了趋利避害,真正做到了边破边立和先破后立。”
以调研数据立本 由于新型城镇化是一个系统性工程,牵涉到很多基础性改革议题,单项推进很难突出重围,全面铺开又存在失控风险,因此,调研就可以成为一种具有掌控优势的有力方式。“我建议在全国范围内开展一次大调研,通过调查研究凝聚共识。把主线理清楚,保证大方向不发生偏差。”彭真怀在以前的调研中发现,很多地方都在等待召开全国城镇化工作会议,等着出台国家发改委牵头编制的城镇化规划。他不禁质疑:“这种心态,是否有利于更加深远的谋划?” 最近民营企业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难,这样的情况在彭真怀看来或许可以引出一条思路。“是不是可以梳理出一份系统的研究报告,充分吸收非公经济36条、中小企业29条、鼓励和引导民间投资36条的内容,撬动社会资本投向新型城镇化?有没有一种办法既能筹到钱又不引发金融风险?对于这些困惑,应当通过调查研究找出答案,做到全局在握。”他说。 有人说新型城镇化要以人为本,应该让2.62亿农民工分批进城,姑且不论这一提法是否可行,单就这2.62亿总量背后的每一位农民工到底是谁,每年进多少人合适,他的父母、妻子和儿女是不是要同时进城,是进入县城、小城镇还是进入地级以上城市等等这些相关问题,如何解释和解决,就是一堆问号。“一些地方政府现在热衷于推动县改市或县设区,但这样做会不会冲击以县制为主要支柱的行政管理系统?会不会造成地级以上城市所辖区的农村人口比重过大,城乡概念模糊?我相信,只有通过调查研究,才有发言权和决策权,也才能解决这些问题。”彭真怀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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