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右的日本

　　地球寒暖不同，大地四方迥异，欧洲人白，非洲人黑，美洲大洋洲人以白为主兼以杂色，形体面孔也都不同，天地造化，差异何极，即便是在亚洲，印度人和尼泊尔人的肤色也是棕色的，长得也很不一样。

　　作为一个中国人，不论走到哪里，我都能感到自己是“中国的”，然而到了日本，我却感到我遇到了另一个我，日本人也黑眼睛，黑头发，黄皮肤，他们一个一个在地上走，简直就是另一群中国人。《史记》上有载，秦始皇派徐福领800童男女出海寻药上了日本岛，从此有了今天的日本人。实际上，日本10万年前就有人类活动了，那时日本还与亚洲大陆连在一起，只是在1万多年前随着地壳的变动漂离出去了。日本过去在文化上跟着中国跑，用的字是中国字，律是中国律，我在日本参观，见到稍为古一点的文献，都是汉字。后来日本“脱亚入欧”，变成一个“东方的西方国家”了。

　　我们中国人内心深处对日本是耿耿于怀的，有点像犹太人对德国纳粹的耿耿于怀。二战时德国屠杀犹太人600多万，日本使中国人致死近3000多万，从死亡数量上讲中国人是犹太人的好几倍；但从战争态度上讲，德国人忏悔得惊天动地，日本却拒不认罪更不忏悔；不但不罪不悔，还在教科书上向整个下一代说：“战争难分善恶。不能说哪方是正义的，哪方是非正义的。”可以肯定地说，如果日本强大到一个极限，如果中国再从崛起上跌下去，日本还会再一次侵略中国。因为在根源上，日本漂离亚洲大陆后产生了神道教，神道教使日本人认为自己是太阳的子孙，而太阳的子孙是从来不错的；同时在现实上，日本土地狭小，只是一片像新西兰一样大的海岛，却有1亿2千万人，没有资源，要生存，还要活得好，只有向外扩张，战争时武力扩张，和平时经济扩张，“扩则生，不扩则死”。

　　日本在战争年代的扩张尽人皆知，它到最后几乎是在全世界力量的集中打击下才投降的；现在和平年代，日本的国民生产总值占到世界的八分之一，世界从东半球到西全球，无处不是强烈的日本痕迹，比如说汽车吧，日本车在汽车王国的德国照样畅销，它质量好，配置全，价格又便宜，要阻挡它是不可能的。日本能做到这一切，除了社会制度方面的原因，日本民族的民族性是一个关键因素。日本有个成语叫“竖起的钉子必须锤下”，即不允许任何过分个人性的东西影响整体利益，一个日本人的个人利益与整体利益发生冲突时只能选择牺牲个人利益，这就是“一个日本人是一条虫，三个日本人是一条龙”。

　　我在日本时也常常体会到这一点。日本人认不出我是中国人，他们常有人对我说话，我一开口，他们才“哦”了一声。而我却能认出日本人，日本人脸上有极其谨慎的、向四周观察不停的表情，似乎随时准备向人点头弯腰和“哈依”。与单个的日本人在一起，能明显感到他们是很弱势的，可是他们一组成群体就张力强大。我在日本仔细观察过日本人乘电动梯的情形：所有的人都靠右站，左边是给有急事的人留下的，瞎子、拐子、痞子、嬉皮士、高官、畸形人都这么做，我走遍日本，没见到任何人例外。全民族能在一件小事上这么保持一致，这个民族就没办法不威风凛凛。

　　日本是一个斗士，在斗士的旁边，中国只有一种选择：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