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学教育面面观(上)
建筑学教育是一项关系民生和学术发展的双向的重要话题。欧美国家的建筑学院已经在百年发展中形成不同的学院传统和特点,富有差异性,也具有独立性。但国内建筑学院在官僚化管理中依然以粗放式的学科建设为主。在新学科和技术方兴未艾的时机里,建筑学教育应该如何应对和成长?在市场逐渐成熟的过程中,建筑学教育应如何定位和发展?不同教师在回答中也反映出了不同的教学关注和视点。
No.1 评图阶段被认为是重要的建筑设计教育的一部分,在这一环节可以让学生获得哪些方面的进步?其引导的原则和侧重点是什么? 王方戟:建筑设计课上的评图是一个对教学的总结过程。学生可以在这个环节里听到不同人对自己作品的评价,尤其是听老师对其他人的作业进行评价时,由于放下了成绩高低的心理负担,收获可能更大。我觉得评图最重要的是增进对教学环节、教学目的和教学过程的了解。 周宇舫:好的评图其主角是学生,主要是看学生的表达和表现,哪怕还没有成果出来;评委是配角,给出的意见,不过是给学生一个深入阐述的机会。差的评图是检查作业,学生听不到评委对其作品的解读和质疑,没有积极的意义。我自己侧重方案表述的整体性和逻辑性,以及成果的视觉性。我不是一个好评委,但我是一个很认真地指导学生如何表达和表现的“导演”。 傅筱:中国的建筑教育以前没有评图,作业收上来关起门打分,不会给学生任何反馈。真正开始评图是近几年开始的。在评图中,学生在不同老师的观点中得到成长。评图可在设计中期或完成后进行,很多国外院校的评图时间甚至划分得更细,这与中国建筑院校的教师结构有关。在评图中一定要聘请其他院校的教师、一线建筑师或者国外教授来评图,以避免自说自话,让学生也能看到教育的优缺点,使学习方式更加多样化。中国台湾、香港地区和日本的建筑院校这方面做得很好。 No.2 很多大型建筑设计院以产、学、研的框架和责任参与市场竞争,如何看待设计实践与学术研究相结合的做法和模式? 王方戟:好的设计需要建立在思考和研究的基础之上。我对大型设计院内部的机制不了解,假如大型设计院考虑将研究作为新的生产基础的话,那确实是非常好的事情。 周宇舫:对于中国这样一个大国来说,大型建筑设计院的产、学、研框架和所承担的责任会是建筑学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建筑学是一门实践型学科,大型设计院能为青年人提供学习的机会和场所,设计院自身也能加强技术性研究,这都会为中国的建筑学发展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然而,大学教育和设计院的实践与研究是不同的,与大学教育也不同。设计院的学术研究应具有前瞻性的技术视野,在与大学相关学科结合时能产生富有创意的理念和技术。国外一些著名的设计机构,除了自己拥有核心的研究中心外,与大学等教育机构的交流和合作也很密切,其一些主要的研究人员本身就是大学里的教师或兼职教授。 傅筱:这是好趋势。早年的建筑设计研究院的名称中,“研究”二字很重要。很多大型设计院都可以说是国营的研究机构。但是随着市场逐渐开放,有些设计院为了发展而放弃了对科研的追求,名字也换成有限责任公司。但市场细化后,这种状况反倒不适宜市场竞争了,所以现在应该把研究再找回来。设计要有研究才能做得好,才能理解设计的趋势和潜在的问题。 No.3 知识生产的过程是否被一种普世化和市场化的社会生活所影响,而使建筑学的研究变得越来越强调技术和实践的可行性? 王方戟:建筑学的研究有很多方面,有与实践结合比较紧密的部分,也有看上去与实践没有直接关系的部分。随着学科内研究领域的不断细分,不同的研究都有不同的人来参与。从高校教师的角度看,并没有感觉到建筑学的研究会越来越强调技术和实践的可行性。 周宇舫:建筑作为生活的基础设施,一定要具有普世化的属性。至于市场化的影响,在特定的经济发展时期也是不可避免的。如果普世化和市场化对建筑学能起到加强技术和实践的作用,那就应该看成是一件好事。可以这么说,普世化并没有固定的形式,市场化的社会生活更不会导致形式的趋同,一切都在于建筑师如何认知生活。而好的设计是基于生活的,脱离生活的设计是没有意义的。 傅筱:市场化是一件好事情,因为普世化和市场化使设计市场规范而有秩序。建筑产生之初就是为基本生活提供场所。但一些建筑师跟着开发商的利益跑,帮助甲方偷面积、减材料,技术可行性就变得不合理。所以关键是防止房地产商暴利化操作,防止差的开发商对建筑设计产生冲击。 No.4 目前,很多院校都在教授参数化设计的技术,但是很多学生是刻意而为之,对此如何看待?在建筑设计教学中有哪些比较紧要的思维误区和方法?课程体系上是否存在问题? 王方戟:对于参数化设计,我涉猎较少。我观察了一些被认为是参数化设计的学生作业,发现他们对类似功能和结构这些基本问题不是很在乎。也许这些作业并不典型,但假如这些作品代表了大多数参数化设计教学成果的话,那我感觉这样的教学容易使学生忽略对建筑学科内一些基本问题的认识。从设计教学的角度看,这起码是不全面的。当然,这样的教学不作为主干课程,作为单项训练的小课题,应该也是可以的。 周宇舫:事实上,目前所谓教授参数化设计的院校还很少,只是开始注重这方面的研究和引导。参数化设计已经成为当代建筑设计的一个新方向,无从回避。学生们如何理解参数化是无需担忧的,作为教师少一点质疑,多一点鼓励是最好的态度。数字技术的建筑学在中国起跑可能晚了两三年,但追赶的速度很快,这可以说是得益于年轻学生们的热情和投入。国内建筑设计教学的课程结构与西方先进国家的差别并不大,通过与国际院校的交流,一些最前沿的思想和理念也会影响当前建筑设计的教学。思维的误区在于总体建筑学教育的体系过于明确和标准过于统一化,导致各个学校间缺失了学术上的独立性和自身的特点,也就是整体课程体系的趋同,削弱了校际间的差异和风格。 傅筱:如果把参数化定义为造型和视觉盛宴,问题自然会出现。我们的参数化经历过三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使参数化成为制造的可能,代表人物是弗兰克·盖里;第二个阶段是美学价值,例如扎哈·哈迪德;第三个阶段,回归理性和专业化。学生产生这样的问题和教师本身对参数化设计的认识有关,这说明教师没有在教学中从参数化的本质上引导学生进行思考和设计。这也反映在教师在教授其他建筑方面课程时的认识,可见,小部分教师在教授中对一些教学内容理解不够成熟,缺乏前瞻性。 相关链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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