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 现代是从传统长出来的
一些城市90%的老建筑都被拆掉了,我们正在失去城市应有的记忆…… 12月18日,深圳。在第三届中国建筑思想论坛上,来自两岸的建筑思想精英们在思考中国建筑的传统与现代时,对当下一些城市拆除城中村、古建筑的做法表示反对。有学者指出,城中村是保留真实的人与地方生活关系的建筑,拆掉了它们,城市也就失去了记忆。 台湾作家、香港大学孔梁巧玲杰出人文学者、首任台北市文化局长龙应台: 成片的居落值得百分百保存 龙应台文化学者,同时也是传统建筑的维护者。为了这次演讲,她做了很多功课。在她看来,传统是生存的必要,现代则是“公民有权解释自己”。曾出任台北市文化局长,并参与了保护台北“宝藏岩”的她表示,在城市现代化过程中,应尊重民众情感。“如果中山有成片的古建筑,百分之百该好好保护。”龙应台说。 现代是从传统长出来的 记者:您如何看待传统与现代的关系? 龙应台:传统是那根绑着氢气球的绳子紧连着的土地,它使你仍旧朴实地面对生老病死,它使你仍旧与春花秋月冬雪共同呼吸,它使你的脚踩得到泥土,手摸得到树干,眼睛可以为一首古诗流泪,心灵可以和两千年的作者对话。传统不是怀旧的情绪,传统是生存的必要。 现代是公民有权去解释自己。现代是从传统长出来的,这是个动词。我们的建筑经常把人家长出来的东西直接摘过来,放到自己的泥土上,没有泥土的嫁接,你说这种东西会怎么样? 记者:该如何实现中国传统建筑的现代化呢? 龙应台:前两天,我跟我的老二菲利普到台湾的国家戏剧院看演出。他一进去,马上说,为什么这像19世纪维也纳戏剧院。他说,台北要建一个最重要的地标,你的选择有100种,难道没有符合台湾的感觉,能代表台湾现代文化的东西吗?为什么要抄袭19世纪维也纳呢?这是一个在欧洲成长的22岁小孩的看法。 一个民族、一个社会最重要的任务是,究竟是赶快把东西放在百货公司的橱窗给别人看,还是说做基本的铺陈。30年后会有中国土壤里长出来的大师吗?这个是核心的问题。 让人民有权说出情感 记者:您曾出任台北市文化局长,曾努力并成功保护了台北的“宝藏岩”,出于什么考虑? 龙应台:“宝藏岩”的例子并不等于任何一个违建居落和城中村,它有它的特殊性。它有60年历史的人物,很多老兵在里面,靠邻里网络照顾。宝藏岩连人都保存原来的脉络,这个是最大的挑战,在全世界都非常少有,当然也有不少问题在里头。 记者:中山也有一些华侨建的碉楼、骑楼等古建筑,我们该怎么办? 龙应台:很可惜,很多地方的老建筑都被拆了。如果中山有成面的居落,那就完全值得保存,百分之百。 记者:城市现代化过程中,您对官员有什么建议? 龙应台:生活在底层泥土上的人民,你不需要告诉他传统是什么。重要的是,怎么创造一种制度,让他们有权说出我的情感跟我要选择的记忆是什么,而不是政府的决策者告诉我,这个是我要纪念的。 我是搭舞台的人,台上演出的人是人民。舞台搭出来了,你的情感出来了,就变成现代面貌。这个城市面貌必须充分表达在里面生活的人最深的情感。最后那个样子,叫做我们的现代。 香港大学建筑系副教授王维仁: 中山可以做出更符合人性的都市合院 长期在香港生活,当地立体化的地理环境,使王维仁萌发了都市合院的设想。作为建筑方面的专家,王维仁开始研究、实验他的都市合院。“中山的气候条件与香港很相似,人居环境又好,很适合发展都市合院。”他说。 传统更是一种生活关系 记者:作为建筑专家,您如何看待建筑传统? 王维仁:传统不只是形象上的传统,还是一种生活关系。建筑可以把空间的元素组织起来,成为一套系统,将合院变成由合院组成的社区。但光有空间还不够,还要在原来的地方保留下延续的元素,比如树、人、原来生活的痕迹。村子里婆婆在大树下打麻将,这些也是传统。 记者:您所研究实践的都市合院是这种空间关系的继承? 王维仁:我们的祖先发展四合院,在我的屋前有一块地方可以看到阳光,可以看到白云,可以听到雨水的声音,但是风吹不倒墙。这也是一种精神的象征和生活的空间:祖先摆宴席是在那儿吃的。都市合院将其转换成一种高空的关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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