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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上海的建筑

2013-8-15 22:33| 发布者: ccbuild| 查看: 116| 评论: 0

摘要:   淮海路一带的魅力究竟在哪里?本书汇聚了上海曾经沧海的30位作家、艺术家的生命体验和深刻领悟,将带你走进这个上海滩最时尚的区域。在上海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它可称其为上海时尚的最高领地,也是中国时尚的 ...

  淮海路一带的魅力究竟在哪里?本书汇聚了上海曾经沧海的30位作家、艺术家的生命体验和深刻领悟,将带你走进这个上海滩最时尚的区域。在上海是一个相对独立的世界,它可称其为上海时尚的最高领地,也是中国时尚的发祥地。

  别具一格的药草园

  我在卢湾区出生并一直生活了30多年,老家在崇德路,曙光医院南面的一片石库门建筑里。在我家的露台上,一抬头就看到两幢高楼并肩耸立在眼前,那是赫赫有名的济南路8号,上海地产业的双子星,据说每平方米售价超过8万元。而在我读小学时,好几个同学家就住那里,不过是一片低矮破旧的两层楼平房,街角还有一家烟杂店。转眼间,这一带已是沧海桑田。

  等我读中学,我与几个关系挺铁的同学常常勾肩搭背到处游逛,巨鹿路也在我们的踏访范围。与巨鹿路平行的、并且长度相当的是长乐路。在上海方言中,“乐”与“鹿”谐音,那么在我的印象中,它们更像是一对姐妹路。

  与这两条马路平行的是淮海路,即使在乱云飞渡的年份里也是上海热闹的街市之一,商店鳞次栉比,行人熙熙攘攘,两边的梧桐树又粗壮又高大。我们在马路上又说又笑地闲逛,可以闻到哈尔滨食品店的奶油香,可以看到老大昌的点心师在玻璃橱窗里裱奶油蛋糕,走累了还可以看看比乐中学门口的铺天盖地的大字报,更因为那里有一家“淮国旧”。那个时候,它是上海人的梦碎之地,我记得商店的天花板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裘皮大衣,柜台里进口手表挤作一堆,还有不少小提琴像火腿一样挂在墙上。当时我们正在学拉小提琴,“淮国旧”里的小提琴就成了我们“远道而来”朝拜的理由。那些小提琴都是正宗的进口货,要价也不过一两百元,但我们根本买不起,只能听营业员―――一个老克勒―――瞎聊小提琴鉴赏方面的知识。

  逛了“淮国旧”,从后门出去便是长乐路,那里有几大间临时搭建的违章建筑,红木家具堆得像小山那样高,一张红木三曲腿八仙桌只卖20元,放在今天,没有2万元别想搬走。朝北走几步,便是比较宁静的巨鹿路了。

  我们去巨鹿路,是因为有一个老师的家在那里。准确地说,那是一位优雅漂亮的女老师,而且教我们英语,相比化学老师、语文老师,英语老师不知为什么总是带了一些洋气,从举止到服饰。我们哥几个都对她颇有好感,我们就跟踪她回家,或者到她家门口的马路对面,看一会那扇窗,期待她在窗前梳理她那长长的秀发。

  若干年后,我在新民晚报大楼上班,每天骑自行车经过巨鹿路。有一天,抬眼寻找那个窗口,发现有了变化,它的上下两层成了一家小饭店,门口站着一对石膏的西洋美女雕塑,那个窗口则半拉起两块紫红色的、有点污渍斑斑的窗帘。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有如释重负的感觉。

  现在,它成了一块绿地,辟建为别具一格的药草园。据说绿化部门在这里种植了120多种中草药,每种草药前还插了说明牌。有一天我在路边停下自行车,独自一人走进它的怀抱。贪婪地嗅着芬芳的气息,寻找我曾经饮服过的草药,比如板蓝根、当归、车前子和薄荷等。我还发现了欧洲人用来做美味佳肴的迷迭香。突然,埋在泥土中的无数个铜喷嘴一起喷出水花来,很快形成一团与绿化面积相当的雾气,营造起一个湿润的小气候。我的头发被淋湿了,眼镜片也被溅上许多水珠,眼前的景物模糊了,但心里相当的愉悦。在药草园西边不远处有一幢西洋建筑孤零零地耸立着,那是作为优秀历史建筑正在进行保护性修复的中德医院旧址,这幢具有巴洛克风格的建筑在上世纪40年代,上海沦为日占区后一度成为赌场,建国后成了医院。

  享誉海内外的画家贺友直

  在巨鹿路上略向西行几步就是与此相交的富民路。这里在旧时也是藏龙卧虎之地,好几位银行家就住在这里,比如中国银行南京总行的经理吴震修、浙江兴业银行的董事长叶景葵,民国元老张静江的弟弟、原通易银行的老板张澹如。这里还有一片盐业银行和金城银行的职员宿舍。这条路上还有几位名重一时的人物,比如李鸿章的孙子李厚甫,盛宣怀的儿子盛恩颐(盛老四),还有著名篆刻家陈巨来。

  巨鹿路的斜对面,就是贺友直老先生的家了。

  贺友直的家在一幢石库门房子的二楼,很陡的楼梯摸上去,就到了。那是一间20几平方米的前楼,夫妻俩加一个女儿挤在这个屋檐下,睡觉、画画、会客、吃饭都在这里,老画家说:“我这里叫做一室四厅。客人来了,泡茶,八仙桌边请坐,就是客厅;吃饭了,摆上碗筷,就是餐厅;要画图了,在桌上铺一块七夹板,就是画室;晚上睡觉,钻进布幔后面,往床上一躺,就是卧室啦。”

  贺友直是享誉海内外的画家,尤其是连环画,其泰斗级的地位无人撼动。他之所以能娴熟地把握旧上海的世象及各式人物的神态,与他的坎坷经历有很大关系。贺友直从小失去母亲,靠姑妈抚养,只读过小学,虚岁16时跟大叔到上海讨生活,学过生意,当过教师,穿过军装,也失过业,尝尽了人间的酸甜苦辣,读遍了各种内容丰富的脸面。直到建国后,他才进入正规美术出版社工作,当了一名画家。所以,他的作品始终洋溢着暖人的人文情怀。

  贺友直谈起他画过的《山乡巨变》、《李双双》、《十五贯》、《皮九辣子》、《小二黑结婚》等在新中国美术史上奠定其地位的几本连环画,说:“我在创作之前总要深入生活,在农村一待就是小半年,生活艰苦,但收获很大,回上海时总能带回一大包素描。”

  他还绘声绘色地谈起年轻时在金荣大戏院看白戏。“那时候我在学生意,趁外出办事的机会,就溜进戏院里,先装作看大厅里的明星照,等检票员差不多‘下岗’了,就侧身钻进布帘里。开始坐在最后一排,过一会走到前排,看到有空位再大模大样地坐下去。当时日场的观众较少,我就钻得进空子。我进去看时,因为演了一会,倒都是大轴戏,真过瘾。后来有点闲钱了,我还在三楼的‘吊脚包厢’看过戏。当时的演员唱功好,不用麦克风,在三楼照样听得清清楚楚。”

  贺友直对清贫的生活已经习惯了,跟左邻右舍也谈得拢。“邮局寄来汇款单,邻居会帮我收下。大家吃点啥,家里来了什么人,甚至小毛小病,都知道得清清楚楚,相互关照。我舍不得他们。”

  有一次,画坛晚辈汪大刚为他在城郊布置了一套画室,请他与老爱人搬过去住。但住了半个月,贺老就逃了回来。他说:“那里条件确实好,但住在陌生的新房间里,心里不踏实,脑子也短路了,手脚不知放在哪里好,根本画不出来嘛。”

  一回到巨鹿路老家,他就“活过来了”,几杯老酒下肚,哼几声京戏,毛笔在砚台上那么一舔,宣纸上的各色人物就呼之欲出了。

  长乐村与丰子恺

  每天上班的路上,我都要经过一段陕西南路。在由南向北接近长乐路时,总有几排西班牙式的住宅楼房映现其右,这一块花园小区就是陕西南路39弄,每每瞥见它,我会想起一张丰子恺的老照片,大概是摄于五六十年代吧,只见老人长髯飘拂,含笑站在弄口,身后清晰地露出一块横匾,是他自己题写的弄名:“长乐村”。

  在上海,陕西南路还算不上是一条很有特色的路。与周边的几条相比,论繁华热闹,她不及淮海中路;说诗意优雅,她不及茂名南路;即使要讲闲适幽静,她又略逊于西边那条短短的东湖路了。然而那些繁华和优雅,在我的心里都无甚紧要,由于丰子恺先生之缘,陕西南路这一段,就美妙得不一般了。每次经过长乐村时,我都会放慢速度,透过栅栏中绰绰约约的身影,期待着一种与大师邂逅的幻觉。

  丰子恺是一位开朗随缘、豁达善良的人,自从1954年9月迁居至此后,他的晚年便留在了这里。据说此地原属德国侨民的乡村俱乐部,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后,又归法租界管辖,名为凡尔登花园。直至今天,我们依然可见临街有一家酒吧挂着“凡尔登”的招牌,想必就是沿袭了花园旧名。丰子恺居住的也是靠近路边的一幢:39弄93号。从建筑外观看,这几排西式里弄的格局一仍其旧,似乎还是能依稀感觉到当年的情景,院子前花木扶疏,环境幽然。二楼的朝南窗有个小阳台,阳台中部呈三角梯形凸出,并形成房屋中心的尖顶状,线条夸张又不失美观。丰子恺的书房就在此二楼的南窗内,白天则坐拥阳光,夜晚可穿牖望月,所以他将自己的书房命名为“日月楼”。后来,著名学者马一浮,也是丰子恺非常敬重的一位先生还专门为他的日月楼写了一副对联:星河界里星河转,日月楼中日月长。

  丰子恺曾经对人生有过非常精妙的“三层楼”之析,他说人生好比爬楼,第一层是物质生活,第二层是精神生活(艺术),第三层才是灵魂生活(宗教)。一般懒得爬楼的人,就住在一层楼,享受锦衣玉食,孝子慈孙,也就满足了;脚力好的,会爬到二层楼去玩玩,琴棋书画,赏心悦目;再不满足,就要登上三层楼探求人生之究竟了。因为这类人认为财产子孙不过身外之物,学术文艺也只是暂时美景……所以,他们就是宗教徒了。丰子恺认为他的老师弘一法师便是这样一层一层爬上三层楼的,而他本人“脚力”差些,故惭愧地停在了二层楼,有时只是向三层楼望望而已。

  笔者曾专程去拜谒过桐乡石门湾的丰子恺故居―――缘缘堂,然而同在一域的日月楼,虽天天走过,却从未履足。在写此小文的前一天傍晚,再次经过陕西南路时我忍不住拐进了长乐村内转了一圈,感受一下先贤踏过的花园、小径,在星月下我依稀看见93号的门牌,左旁的小木牌上写着:

  爱国艺术家丰子恺1954年我未敢叩门,怕打破心中固有的神秘。或许今天门内住的是谁对我已不重要,而在我的心里,在陕西南路,就仅仅是门旁的这块小木牌,已给我留下了永远无限的遐想。


路过

雷人

握手

鲜花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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