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住宅，重拾中国美学的自信
摘要: 建筑物在物理意义上为我们遮雨挡寒的同时，还发出一种希望我们成为特定的某种人的邀请。20年来，杭州的新住宅社区大多为欧美风格所垄断，折射出的是我们对中国传统生活方式的不自信。在我们的建筑上，马头墙、围合式 ...
| 建筑物在物理意义上为我们遮雨挡寒的同时，还发出一种希望我们成为特定的某种人的邀请。20年来，杭州的新住宅社区大多为欧美风格所垄断，折射出的是我们对中国传统生活方式的不自信。在我们的建筑上，马头墙、围合式庭院、镂空花窗、朱红色的大门、坡屋顶……这些中式元素更多时候代表的只是一种猎奇和怀旧，而不是一种可以浸淫其中的日常生活。 值此新世纪，当我们开始为贫乏的人文素养、饥饿的精神内涵、失落的民族美学而反思的时候，杭州楼市重新兴起的中式住宅是吹响的第一声号角。从早期的白荡海人家、颐景园、华立江南水乡，到后来的金都华府、绿城桃花源十锦园、星星港湾文斓苑，以及最新的九龙一号、和家园，杭州住宅找回了从容婉约、细腻优雅的中国美学自信，并且在精心的梳理和不断的创新中，发展出属于现代中国的生活方式。 中式住宅里的“八大”经典符号 符号一：马头墙 马头墙，是徽派建筑的重要特色。在聚族而居的村落中，民居建筑密度较大，不利于防火的矛盾比较突出，而高高的马头墙，能在相邻民居发生火灾的情况下，起着隔断火源的作用，故而马头墙又称之为封火墙。 马，在众多的动物中，可以称得上是一种吉祥物，中国古代“一马当先、马到成功、汗马功劳”，等等成语，显现出人们对马的崇拜与喜爱。这也许是古徽州建筑设计师们为什么要将这种封火墙，称之为“马头墙”的动机。 马头墙的“马头”，通常是“金印式”或“朝笏式”，显示出主人对“读书做官”这一理想的追求。高大封闭的墙体，因为马头墙的设计而显得错落有致，那静止、呆板的墙体，因为有了马头墙，从而显出一种动态的美感。而从高处往上看，聚族而居的村落中，高低起伏的马头墙，给人视觉产生一种“万马奔腾”的动感，也隐喻着整个宗族生气勃勃，兴旺发达。 符号二：围合式院落、庭院 庭院是千百年来中国建筑的主要表现形式，在以房屋围合的形制中，装载着中国人的思想观念和审美情趣，这种内向封闭而又温馨舒适的院落空间，曾经滋养培育了一代代中国人的性情和性格，以致成为最为普遍的传统生活方式。在使用上，院落空间几乎包容了家居的全部生活内容。院落式民居吸引人的是隐藏在建筑形式后面的人文精神。 围合，不仅仅指的是物理的保护，而是建立人与人之间关系的东西，围合形成独立完整的局部空间而感受到安全感与归宿感。围合也必然形成大间距，既保证了居民私密空间的距离，同时又扫除了因安全而附加的封闭感觉，促成空气流通，营造了良好的局部气候条件。围合力弱的空间，人处于这样的环境中，几乎感觉不到凝聚力和存在感。 符号三：镂空花窗、朱红色大门 单纯的高会给人压抑的感受，故而在围墙上又常镂空雕刻花窗，图案往往是喜鹊登梅，喻寒尽春来的喜讯，既是在家妻儿的向往，又是对在外家人的祝福。窗雕图案多采用谐音与暗喻方式，如雕佛手、寿桃暗指“福禄寿全”，如在雕的花瓶里再雕上月季花图案则指“四季平安”，如瓶中插的是如意则是“四季如意”，如雕马和猴者，则谐“马上封侯”之音，蝙蝠倒挂意指“福到”，还有很多抽象的各种龙图案，龙象征王权，刻龙是指望家族仕途通达，不敢刻太明显是以区分百姓与皇家之别吧！有一许氏民宅的窗棂上雕的“八仙图”，八仙图并无八个人物出现，却表现的是八位神仙的法器，用借物喻人的手法暗示八仙，是所谓的“暗八仙”。这些图案不仅起着装饰美化的作用，还具有采光通风、防尘、分割空间的功能。极力再创虚与实的对比。 朱红色，又称中国红，是红色颜色之一，介乎红色和橙色之间，是一种不透明的朱砂制成的颜色，因为宫殿装修的主色调使用的是金黄色和朱红色，因此朱红色表示高贵与权威，朱红色的大门象征着庄重。 符号四：木雕、石雕、砖雕 石雕、砖雕、木雕是古徽州建筑的“三雕”。徽州木雕、石雕、砖雕艺术善于处理原材料本色，既能溶化在建筑物整体之中，又能像水墨画一样，清新淡雅，特别是木雕艺术，更为古色古香的建筑锦上添花。 在青砖上雕刻出人物、山水、花卉等图案，是古建筑雕刻中很重要的一种艺术形式，主要用于装饰寺塔、墓室、房屋等建筑物的构件和墙面。粉墙上饰以砖雕、石雕花窗，或放长条石桌、石凳，点缀小品，使建筑、山水、花木融为一体，庭院小，颇得园林之趣，体现了建筑的有机功能，但石雕、砖雕囿于材质坚硬，并未见有精妙之处；常见徽州木雕把不同类别的东西组合在一起，如人物、花鸟、山水、八宝博古、几何形等共处一个画面上，主次分明，各起各的作用，显得民间风味浓郁，装饰性强。 不论砖雕、石雕还是木雕，虽然是住宅和附属在建筑物上的部件，如门罩中的砖雕，天井四周山水、花鸟题材的石雕，或是窗扇下栏板，屋檐下檐条、雀替，楼层栏板上带有主题性的木雕，但它们统统都是一幅独立的画，一件完整独立的艺术品。 符号五：坡屋顶 在中国，坡屋顶几乎是传统建筑的代名词，在传统建筑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传统的坡屋顶造型设计，会使宫殿、庙宇等宫殿建筑产生雄浑、挺拔、高崇、飞动和飘逸的独特韵律，也会使民居建筑产生亲切、自然和温馨的感觉。 坡屋顶有许多优点，比如节能，夏天聚热于顶部，冬天又不感觉室内冷。因为热气是往上跑的，坡顶可以聚热气于两坡交叉位；风也是往上跑的，因为风会通过低处的窗往上坡顶窗聚合(其实是和户外的风流聚合)，这样室内通风也会比较好；不积水，防水性能好。 符号六：飞檐 中国特有的建筑结构，它是中国古代建筑在檐部上的一种特殊处理和创造，常用在亭、台、楼、阁、宫殿、庙宇的屋顶转角处。飞檐是其屋檐上翘，形如飞鸟展翅，轻盈活泼，是中国建筑上民族风格的重要表现之一，我国传统建筑檐部形式，屋檐特别是屋角的檐部向上翘起。飞檐设计构图巧妙，造型优美的屋顶给人们以赏心悦目的艺术享受。飞翘的屋檐上往往雕刻避邪祈福灵兽，似麒麟，像飞鹤，有人喜欢灵兽，有人喜欢祥云，或是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代表着临水而居的亲水文化。 符号七：四合院 四合院建筑的规划布局以南北纵轴对称布置和封闭独立的院落为基本特征。形成以家庭院落为中心、街坊邻里为干线、社区地域为平面的社会网络系统，同时也形成了一个符合人的心理、保持传统文化和邻里融洽关系的居住环境。 四合院采用的是老北京四合院建筑风格，强调居住空间的私密性，中国的住宅建筑大部分都是内院式住宅，但南北方有差异。南方许多地区的四合院，其四面的房屋多为楼房，而且在庭院的四个拐角处房屋相连，东南西北四面的房屋并不独立存在,在楼房合围下，南方住宅庭院一般较小，被称为“天井”；而北方的四合院院落宽绰舒朗，四面房屋各自独立，彼此之间有游廊连接，方便起居。 符号八：青砖、黛瓦或粉墙 “粉墙黛瓦”即雪白的墙壁，青黑的瓦，用来描写房屋的。建筑色彩上，江南民居青砖、粉墙、黛瓦，形成质朴、淡雅的风格，屋盖是青瓦，外墙用砖砌，屋顶、屋檐、空斗墙、观音兜山脊或马头墙，形成高低错落的形体节奏和粉墙黛瓦、庭院深邃的建筑群体风貌。 江南水乡民居总的面貌是：平房楼房相掺，山墙各式各样，形成小巷和水巷驳岸上那种高低起伏、错落有致的景观，建筑造型轻巧简洁，虚实有致，色彩淡雅，因地制宜，临河贴水，空间轮廓柔和而富有美感，因此，常被人称之为“粉墙黛瓦”、“小桥流水人家”…… 楼市中国风不仅仅是情调 近两三年杭州楼盘设计之风盛行，地中海风情、西班牙风格、澳洲原版——住宅建筑风格大行欧陆风，杭城处处兴起浓墨重彩的西式建筑住宅群体，与此同时，一部分对中国传统文化情有独钟的开发商，请来大牌设计师，以审美眼光发掘出了中国建筑学中的精华元素，众多带有中式建筑色彩的产品在房地产市场悄悄崭露头角，一股楼市中国风正呼啸而来。 “粉墙黛瓦美好记忆”迎合情感的依托 “杭州的小桥流水、粉墙黛瓦给我留下了美好的回忆。几十年后回到这里，发现江南特色的民居建筑已经越来越少，好像失去了一种情感的依托。”杭州住宅市场上两年前打出“人文的月光照庭院”广告语的金都华府，是较早作出尝试的代表作品。在去年的中国建筑文化论坛上，中国科学院院士齐康教授对金都华府作出这样的评价：“现在很多住宅失去了过去民居的文化特色，但是作为高层住宅的金都华府却做得很好，它的色彩、形态和尺度都体现了一种传统文化的意蕴。” 金都华府由中国建筑设计大师程泰宁教授亲自担任规划设计。由于现代建筑用材肯定是现代的钢材、石材、玻璃等，要体现文化的精神，更多得靠无形的东西。为了营造想要的感觉，在建筑墙面上，程泰宁和他的设计团队大胆启用了黑、白、灰三色调，包括玻璃、栏杆和扶手。 当外立面终于全部显露后，购房者对金都华府的屋顶设计啧啧争奇，开始能体会开发商设计的别有用心：不是采用传统的坡屋顶和古色古香的飞檐，来表达金都华府“皇城根”气质，而是通过色彩对比和线条处理，设计出了一个无形的屋檐，写意地营造出传统屋顶的意境。此外，不采用坡屋顶，而是作退台处理，居民对贴沙河的沿河景观和紫阳山的欣赏要求也得到充分的照顾。 这一系列的措施使得这些庭院非常富有情趣，体现了杭州的园林城市特色，特别符合杭州人喜欢邻里交往的生活习性。因此，直到今天仍有销售人员坚持认为，来买金都华府房子的人群中，长期居住主城区的老杭州为数不少，特别是曾经在该区块生活或工作过很长一段时间，因旧生情者。 其实，以建筑设计来“照顾”购房者生活情结，比金都华府更早的尝试则出现在坤和建设开发的亲亲家园，2001年就以“现代邻里，都市街坊”为核心理念，通过围合式BLOCK组团形式，运用“住宅—院落—街道—街坊”的居住模式，形成社区开放、邻里围合的居住形态，还获得中国(杭州)首个亲情住宅试点小区的奖项。“作为主推亲情小区的楼盘，通过围合的方式，将现代建筑手法与中国传统居住文化相结合以建筑和规划来促进一种归属感的居住氛围营造，在当时取得了非常好的市场效果。”亲亲家园的开发商回想项目定位时这样说道。 “院落庭景融会古今” 别墅排屋彰显传统 近段时间来，在杭城别墅排屋市场中，也开始陆续出现一些古色古香的身影：诸如临平的保元泽第、老余杭的绿城•桃花源、下沙的星星港湾、银湖的九龙一号等。在总体建筑风格上，它们采用中国传统建筑加适量现代元素，体现“院子”的概念，在居住功能上，它们力争既能满足中国人的居住习惯，又能提供现代人需求的高品质生活环境。较之在公寓市场一枝独秀的金都华府，这次的中式风潮刮得更为猛烈，加入其间的项目成倍增长。 这批方兴未艾的中式风格群体，与目前杭城主流西式风格的最大区别在于，在设计中把传统的中式建筑风格和元素运用进来，特别是较多地采用街巷式布局、庭院式空间等。 作为杭城屈指可数的生态别墅，绿城•桃花源以陶渊明所描绘的山野田园生活为蓝本，成为杭州乃至全国不可多得的经典别墅园区。早期的东区以运用意式、法式、英式等多种别墅风格获得热销。去年5月，开发商在其桃花源西区推出了10栋江南园林建筑——十锦园别墅，其每栋别墅的建筑面积平均约1000平方米左右，基地面积平均约4.5亩左右，各园依水而筑，独立成园，交融贯通，池清树茂景色怡然。一度引 来外地媒体杭州专程观摩，被称作国内罕见的融会中西、连通古今、极具文化内涵的现代尖端品位豪宅。作为桃花源首度推出的江南园林风格的十锦园，尽管平均价格每栋在3000万元左右，首期推出7栋后在3个月内即销售完毕。 绿城在杭州别墅开发中属于领军者，但是回首丹桂花园、银桂花园等早期别墅为代表的第一代别墅，只是具备了一个别墅建筑的外形；从九溪玫瑰园、桃花源东区这类第二代别墅开始，设计注重成熟的建筑外形和优美的景观意境。到了第三代诸如十锦园这样的别墅，则是开发商与建筑设计师对别墅生活有了更深的体会和认知后，将理想的别墅生活模式的要求反映到产品中去，精心选择与住宅档次相匹配、性能价格比高的优质材料，突出生活的个性与品位，并调动园林、环境、建筑等各方专家的专业技术，对传统的私家庭院进行现代性改造。 同样，位于下沙的星星港湾文斓苑排屋也吸引了很多购房者的关注。它汲取了传统院落文化精粹，营造出围合式空间格局，让建筑与江南地脉天然和谐，即以庭院、水系、园林为核心分隔居所、广场等各个功能空间。特别值得一看的是，星星港湾文斓苑的庭院空间，庭院内用青石板和卵石等朴素、琐碎的物件铺就的通幽曲径，以及吸纳四季阳光、润雨和脂雪的地坪，让住户感觉大自然在家里“生息变幻”。 今年5月的房交会上，九龙一号的展位就以古色古香而夺人眼球。这个占地150亩的排屋别墅盘位于银湖板块，银湖板块此前的别墅项目风格无一例外都学欧美，九龙一号一口气打造200余套纯中式的别墅排屋，仿佛使银湖的山水都变了情味。该项目的营销策划副经理沈佳琪是这样形容“纯粹中国味道”的：从建筑到园林，不仅仅是外形的复原或借鉴，处处体现中国文化。比如园区道路全部设计成弧形，没有直角，避免了传统风水“煞气”。园区里的雕塑也都很有讲究，比如家家户户门口会设计镇宅的瑞兽，入口桥下潭水里伏着象征财富的三脚蟾，在会所外面还建有一座微缩九龙壁……6月初九龙一号首期推出40套房源，一周时间就预定了八成，业主都是中国传统文化的狂热拥趸者。 “不该拘于概念追逐” 中国风应体现生活品质 虽然楼盘中国风刮起，获得了一定程度的市场认同，然而业内人士却认为，中式建筑风格住宅目前仍处探索阶段，还有很多深层次因素值得大家研究。“我认为很关键的一点，就是要真正体现在中式住宅里面的生活方式。”中国美术学院现代设计研究所副所长俞坚坦言道：“就像我们不再强调唐装、中山装、旗袍马褂等中式传统服装主流我们的日常生活一样，我们同样不应只简单地苛求传统中式风格去统领我们的建筑。” 作为杭州及省内多个楼盘项目的设计主持者，俞坚一直关注设计的文化性和地域性问题，并倡导生活方式的演进与城市建筑发展的互动关系，他本人也极力推崇中式建筑形态，不过对楼盘打上中式住宅标签并不赞同：“现在的美国人或欧洲人会整天喋喋不休地谈论美国风格和欧洲风格吗？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的日本可能也跟我们现在的情形一样钟情什么日式风格，但今天的日本建筑师就不会再这样了，因为他们已走在了世界的最前沿，他们现在关注的是在全世界范围的创新。”他认为，对本国建筑谈得少了反而是一种进步，是一种成熟的表现。 俞坚进一步分析说，现在开发商和消费者，大多还处在一种没有正视自己生活品质的阶段，开发和购买中式住宅可能更多是在追逐一种概念、风尚、新潮，或因为预期会升值，其购买的意图并不是站在真正要住进去的想法。“一幢楼戴上了中国传统的形式，并不一定是货真价实的中式建筑；反过来，一个现代式样，但却内含本土文化底蕴的格体，倒让人们觉得它是一个中式住宅。”中式住宅，首先要从它的空间体系上面来理解，建筑首先是给人住的，是以它的空间让人在里边活动和生活着的。 正如业内期盼，现在已经有上海、南京、重庆等地开发商提出“新中式住宅”概念，即建筑风格需要根据现在人们生活方式的演变，再依靠现代技术、设计水平的变化，做出相应的革新和改造。在他们看来，中式住宅的重点并不在于风格的应用，而是在于住宅是否能够真正提升和促进生活品质，是否能与购房者的生活方式完美结合。只有在触及生活方式这一住宅的本质问题时，住宅设计才能从形式、从空间体系、从内部布局引起变革，这种就是中式住宅真正的活力和基础。 探赜索隐解析中式名盘的空间语言 面对城市中悄然生长的粉墙黛瓦与深宅大院，我们似曾相识，却欲辩已忘言，任由一种浑然的美把我们带入融会天地的快乐中，让我们有理由重新探索过去生活的意义。那些或澄澹精致、或浑厚闲雅的建筑，究竟隐藏着什么样的生活美学，表达着什么样的人文理想？我们请来三个杭州中式风格楼盘的设计者，让他们用专业的眼光，为我们逐一解读楼盘中那些具体而微的空间语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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