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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总这个人

2014-7-8 15:37| 发布者: ccbuild| 查看: 11919| 评论: 0

简介:【导师】 彭一刚(天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四届学科评议组建筑学学科召集人,中国科学院院士,第8、第9届全国政协委员,民盟中央委员,民盟天津市委常委) 采访 / 胡赟、季欣、胡天舒、尹瑾珩 ...
【导师】 彭一刚(天津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国务院学位委员会第四届学科评议组建筑学学科召集人,中国科学院院士,第8、第9届全国政协委员,民盟中央委员,民盟天津市委常委)

采访 / 胡赟、季欣、胡天舒、尹瑾珩(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学生)

尖子生
在学生时代,崔是我们传统意义上的那种尖子,好学生,建筑设计方面做得很不错。《建筑师》杂志举办的第一届大学生设计竞赛里——当时评图是在上海的同济大学——崔和他的几个同学一起做得设计,得了一等奖,设计做得很不错的。这都是他在本科时的一些表现。

崔在本科时候我并没有教过他,在研究生阶段指导过他一个课程设计:北戴河疗养院,很不错,并且图纸表达方面很细致,3张A0图,工作量也很大。这个设计从任务书的研究开始,到具体的设计。这是一个很大的建筑,很有特色,由多部分组合而成。规划上就产生了多种方案,最后从中选择了一个理想的方案。项目选址于海边并加入了空间院落的元素,形成了鲜明的滨海疗养院的个性,并在众多图纸中有一张画了很多不同角度的透视图,在方案过程中推敲的相当认真。这是我认为的天大有史以来最好的学生作业。后曾因管理不善,丢掉一张,幸而在之后整理库房时又找到,整理并刻成光盘同时寄给崔一份留作纪念。

再后来的一次与日本一所大学交流时举办了学生作品展,据聂兰生教授讲,日方对本次交流的中方作品所达到的程度很惊讶,他们原来认为在建筑学教育方面中国距日本有还有不小的差距,看到中方学生的作品不但设计的很好,图面也很漂亮,纷纷表示了赞赏。在这次展览上,崔作品中的一张鸟瞰图备用做展览的宣传图,广为流传。

在平时,崔为人谦虚,人品很好,与同学的关系也不错,设计方面突出。他是一个老实人,个性不是很特别,平易近人,不爱出风头,是一个老实做人,踏实学习、读书、研究问题、做设计的学生。当时学校的老师们本打算将其留校当老师,但是因为他的家在北京,女朋友也是,同时清华也有意想让他在清华任教,但是因为他本人喜欢搞设计,最后去了当时的部院做设计工作。在部院工作期间他也取得了一定的成就,得到了业界的好评,同时也赞扬了天大对学生的培养很成功。后来他又去了部院的深圳华森分部,也做了几个工程,在彭先生及聂先生去深圳访问期间,深圳方的项目负责人特别向两位先生提起了崔在工作方面的表现非常好。他在西安做的阿房宫宾馆是非常不错的作品。当时他作为青年建筑师,文革后的第一批建筑师,由此崭露头角,广受好评,同辈的建筑师也很佩服。

成为崔愷这样的大师的素质
首先要有激情,要把我们学生时代的作业也要当做创作来对待,全力以赴。但是大部分的学生在这方面做得都比较一般,相比之下崔对待设计就非常的投入。第二,要有才华,即要有些聪明才智,通俗的说就是要有想象力,这与文艺,绘画,音乐都是一样的。这一点,崔也具备,他通常都有很有特点有意思的想法,点子很多,在同学中很突出。第三,要有过硬的基本功。在没有电脑制图的时候,崔的手画功底非常好。我们天大也非常注重学生基本功的培养,从建筑初步开始,以基本线条、铅笔、钢笔、水墨、水彩各个训练对每个同学都有严格的要求。同学们在这方面表现出来的会比较不同,崔是明显高于一般水平。曾经有一次清华来交流的老师再看学生作品的时候就对崔的图表示出了极大的兴趣,称赞他的图很漂亮,也难怪在竞赛中频频获奖。所以说他具备了以上三点,成为大师不足为奇。

这次我也看了他的作品展,量很大,项目也很多,遍布全国,如西藏火车站,既现代又体现了地方特点(一贯的本土设计理念)。又如苏州火车站等,都能依照当地独特的人文背景、气候环境提出相应对策,使建筑有特点、多样,而不是像很多建筑师那样所设计出来的建筑都是一样的,大同小异。他在抓住每一个细节,来体现本土设计,努力突破现有建筑千篇一律的现状。

【建筑评论家】 史建(著名城市建筑研究评论家,建筑批评家,著名策展人,一石文化策划总监,《今日先锋》编委)

官方与非官方
我通常在建筑界沙龙活动、展览等与建筑师有交往,但崔比较特殊,是因为他官方的身份。对于我们建筑评论家和一些体制外的建筑师来说,希望在一些特殊的场合,能通过崔与官方沟通,这远远比一般简单朋友的身份意义重要得多。比如汶川地震的时候,很多建筑师想要为震后造家做一些事情,但没有直接的渠道能将这种信息传达到官方。崔作为建筑学会的副秘书长,是唯一与官方沟通的渠道。建设部后来举办的一次活动——震后造家,唯一一次邀请了民间的设计师和评论家参与,可以说崔在其中做出了很大的贡献,起到了上传下达的重要作用。当然,这也是和他本身的使命感和责任感密切相关的。

工作与激情
国营设计院在目前由弱变强,很大的优势在于后备援助群体完备,具有较强的资源力量,这是私人事务所所不具备的。崔作为国家大院里面较早出现的独立工作室,相对处于一种较自由的状态,但也经常处于一种超负荷运转状态。相对来说,中国建筑设计院在崔的带领下,包括李兴钢工作室、曹晓昕工作室等,保持着比较旺盛的创作精力,这种激情主要体现在其个性上,追求较高的设计品质,个性得到充分的发挥。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更强调设计师的明星性,使得建筑师的个性得到充分的发挥。

本土设计
客观来说,《本土设计》中只有一部分能被称为“本土设计”。崔的设计几乎囊括了当代设计的所有门类,比如北京数字出版信息中心,具有扎哈的未来主义风格,并不能算作本土。这也是他目前设计状态的体现,崔的工作室相对于私人事务所来说,已经算作一个设计院了,涵盖的作品类型特别多,类型较繁杂,并没有恪守某种风格。面对大量的设计项目,他只能保证尽自己最大的可能,在公共建筑项目中保持一个较高的设计品质,很难达到作品的均质化。现在我们很少用“风格”这个词了,但如果不用风格指某一种特定的设计,而是指是一种文化诉求,扩大内涵,可以看到崔的作品实际上是没有风格。这是有利的一面,也有不利的一面。“本土设计”只能代表他一部分文化诉求。

历史角色
崔愷的建筑伴随着最近一二十年中国的崛起的背景而发展。他很遗憾地谈到“像我这样本土成长起来的建筑师,没有海外归来建筑师具有的非常好的学习环境,包括考察环境等”。他跟随国内思想解放、教育开放、观念开放,眼界得以一点点的拓展,用现在的话来说是“与时俱进”。但这个“与时俱进”和别人不一样的一点在于,建筑师是需要有作品的。“我实际是在不断的超越自我,但很遗憾,一路走来,在现实中留下了大量不成熟的东西,当我明白很多事情的时候,但很多建筑都已经建成了”。这是中国本土建筑师的客观情况,没有很高的起点,但是是一个逐渐觉醒的过程。从建筑师的角度来看,崔愷可能是一个以高品质的公共建筑设计而名垂青史的建筑师。他在不断推动中国建筑的进步,这是很难得的,已经非常了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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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方】黄晓华
黄晓华(中间艺术工坊的甲方)
采访/付蓉

我是崔的甲方客户,我一般称呼他崔总或者崔老师。他是具有学术追求的建筑师。他的口头禅之一是“我们要把问题解决好!” 他给我最深的印象是在遇到新颖挑战的项目(中间艺术工坊)时,会兴奋地迅速进入创作状态 ,在极短的时间就拿出概念构想。崔老师关于艺术工坊的设计构想行成以后,先与助手交换了意见,还叮嘱暂时保密,把我们急得翘首以待。

崔老师最生气的时候通常是因为创作未原本地被工程表达出来;崔老师最开心的时候,通常是因为我们当业主的能深刻理解崔老师的创作思想;崔老师最沮丧的时候,通常是因为设计思想被曲解或工程表达错误。
我最想对他说的一句话是:祝崔老师健康,才会更好地宣扬建筑审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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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孟建民(深圳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有限公司副院长、总建筑师)
采访/付蓉

我与崔学兄的友谊主要体现在共同的爱好与追求上。他给我的总体感觉和印象是好学、上进、亲善、大度。他是一位有亲和力及善于帮助朋友的兄长式人物,处处以大局为重,能帮人处一定会尽力去帮助,在建筑师朋友圈里具有老大哥的风范。我们在设计项目上经常会将各自的项目进行交流,相互切磋,崔学兄在介绍自己的作品时既恳切而且毫无保留。他是我们这一代建筑师队伍中当之无愧的领军人物。

胡越(北京市建筑设计研究院总建筑师)
采访/赵忞

从这么长时间对崔总的接触来说,他通过多年的努力和积累,在市场上与一般的建筑师还是很不一样的。他站在市场的有利地位,这是我的特别感受。崔总在建筑行业上的声望也不是一个普通建筑师能够比拟的。在做项目时,你与甲方的关系和你的地位决定了你能做出什么东西来。大师来的时候,甲方求着他。我看到有人写贝聿铭建苏州博物馆的整个过程,贝聿铭每次到机场的时候都是由苏州市规划局的一把手,建委的人、市委和市长接待。我没有深入地了解崔总,但是从表面上看,他已经达到了商业和学术共赢的状态。他不用为项目发愁,可以有选择地做一些项目,而且对甲方也不是言听计从的。一般的甲方都很尊重他,希望听取他的意见。

我们每年开会比较多,接触也比较多。崔总的精力非常充沛,一年做那么多件事情,学术上、事务上、工程上、还有项目上的,还有出国——建筑学会上的出访、会议等,参加了那么多的社会活动,还能有这么多好项目,质量非常高,这是让我很佩服的。每个人的性情和能力是有限的,崔总的状态一直非常忙碌,日程排得非常紧。每次到外地开会的时候,崔总都是好几件事情排在一起。为了缩短行程,他每次都是从一处直飞另一处,转一个大圈,全国各地都跑完了,才回北京,呆一两天,之后再往外跑。不过他的状态不是一个典型的大院管理人员——总建筑师的状态。我们院(北京院)的建筑师也有很多,包括有自己事务所的也有不少,但是都与崔总不同。我认为崔总是一个特例。

齐欣(齐欣建筑设计事务所总建筑师)
采访/左菲菲、王建邦(天津大学建筑学院学生)

崔的号召力特别大。如果中国以后要能出现一批新生代的建筑师的话,会跟两个人物发生非常紧密的关系——一个是崔,一个是张永和。崔在组织方面,张永和在思想方面,团结了或者说带出了一批同道人。大家在干着很多同样的事,当然每个人和每个人的立场是不同的,但是对于这么一拨人的出现,崔起了一个很重要的引子的作用。

有的时候 “大脑跟随屁股”,就是你坐在哪就要想哪的事。崔在一个大院里,所以他有的时候想的事对于我们来说不着边际,这要求他变成特别有政治觉悟的人,就像我刚刚说的做的一些组织的工作。我觉得他比较适合做一个部长,那样他能起到的作用更大。而我呢,就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画图,愿意想什么就想什么,比较放松,更自我。崔的位置使得他不可能这么自我。

庄惟敏(清华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清华大学建筑设计研究院院长、总建筑师)
采访/赵忞

我眼里的崔总是很从容的,无论是讲述建筑方案,还是阐述自己的观点,讲话都有条不紊,逻辑清晰。崔总为人是谦和的,深厚的专业功底使得他有一种淡定和包容。在建筑师的人群中他也最能将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使他们沟通顺畅。我同时也耳闻他的另一种状态,就是他回到院里评审和研讨方案时的状态。那是一种类似名医看病时的状态,一个方案正在指导和讨论中,下一个方案已经等在门外了,这样一个一个接下去,强度之高,时间之长非一般人所能承受。所以经常是这边会议刚完,崔总就匆匆赶回去,晚上还有评图。

单军(清华大学建筑学院副院长、教授)
采访/赵忞

崔总的勤奋敬业、谦和大度,以及他对学生的关心和对教育的关注,给我的印象很深。尽管他的工作事务都很繁忙,但我们学院的重要教学和学术活动,邀请崔总他都会挤出时间参加。记得一两次设计课评图,崔总担心堵车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评图时崔总一边仔细聆听学生的演讲,一边不时做着笔记,并耐心地解答学生的疑问;对学生的设计,崔总不仅坦诚地指出不足,更是尽力地保护和鼓励学生的设计激情和思维活力。

我觉得作为新一代建筑师的代表,崔总承继了前辈学者们严谨务实、淡定从容的风范,不仅为年轻的从业建筑师们做出了表率,也为年轻学生们未来的学术和职业发展树立了一个学习的榜样。

【合作伙伴】张广源(摄影师)
采访/付蓉

我和崔从小学时就认识了,现在他是我的主管领导,在工作中我们既是上下级又是伙伴,我与他的合作不是项目设计方面的,而是在建筑文化、业绩宣传和出版工作等方面。近几年我们在一起编辑出版了约二十册建筑类图书,效果都很好。同时我是建筑摄影师,一直在拍摄他设计的作品,通过照片表现他的设计,在这个过程中又有着较多的交流,这种合作有20年了,很愉快。


又做又说
我们是一个有着60年历史的设计院,作为院领导和总建筑师,崔愷既是企业建筑文化的继承者,又是推广者。他尊重设计院的历史,也很尊重老一辈的建筑师,在建筑大师林乐义逝世15周年的时候,由崔愷倡导编了一部《建筑师林乐义》专辑,后来又将几十位老建筑师、工程师写的回忆往事和企业成长文章,编成了一本《建筑人生》;最近我们还为建筑大师龚德顺编辑了一本专辑——《建筑师龚德顺》。这几本书都是崔主编的。
同时,他也注重企业现时的宣传和业绩推广。在他主持下,我们编了一个作品集系列,从2002年开始将我们每个阶段的工程项目都汇集出版,至今已出版了七部。这类书一方面是企业的自我宣传,一方面又是行业的参考和记载,把设计和文化宣传结合起来。我们还出版了《设计与研究丛书》,崔强调“有研究的设计”,提出了自己的观点,这在大院里是不多见的。他还主编了一本院刊《设计与研究》——现在被国家图书馆列为收藏类内刊,得到全国企业报刊特等奖。

崔愷不仅勤于设计也勤于思考,勤于动笔。从1994年以来,他在各种建筑刊物上发表的文章,包括访谈,已有80余篇,这在一线工作的建筑师甚至国内建筑行业中是很少见的。他愿意将自己的思想和感受与人分享。现在很多建筑师都是“只做不说”的,他则“又做又说”,而且做的说的都很好。他能够有今天的成绩,与这些也是分不开的。

驾驭团队
他已经完成的作品有50多项了,这大概在世界上都算是多的。这么多的设计不可能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而是有着良好的团队合作,这也显示出他驾驭团队的能力。在组织过程中,一方面大家的技能得以提高,一方面他自身也可以提高。

他经常同时跟好几个团队合作,都能控制得很好。他每天的工作状态就是后面排着一队人等着他看图,经常有几个是完全不相干的项目,他一看就能想起来哪个是哪个,上回分别改哪里了,在这方面他记忆力特好。他的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这些项目上。他是一个大团队的核心,在技术和学术上都是带头人。

妥协
我拍摄了很多他已完成的项目,感触自然很多。我的看法不是很专业,但我感受很深的一点是他会“妥协”。一般意义的妥协是指通过让步从而避免冲突,我现在说的妥协不是指他为了某件事或者某个人,而是说他在设计中对地域文化、传统文化、当地人文和城市环境的“妥协”,而不固执己见。

从崔设计的很多优秀建筑中可以看到这种“妥协”的结果。比如北京的德胜尚城,一看就是北京的,把原址中胡同、院落的元素运用到设计中,比如西昌文化中心,将彝族服饰器物中的颜色图纹结合到建筑中,还有几个遗址博物馆,都带有浓郁的地方特色。他首先将自己的心态放平,注重学习和研究,将传统文化融入到设计中,同时又不影响功能,当地的人也很喜欢。我去凉山拍照的时候,市民说:“我们州长每天晚上都要到这里转一圈,我们每天晚上也过来”,他们真的把这里视作自己的广场。当地也有时髦的建筑,人们原先是到那里聚集,现在的文化中心体现了当地的特色,人们更愿到这里来活动。

我感觉他这种“妥协”是一种境界,他已经能够抛弃自我而关注当地,替别人着想,为建筑的生命力着想。我也想过,崔的建筑是什么风格?很多建筑师做了几个项目之后,人们就会看到他们固有的几个符号或者风格,但是崔做了这么多建筑,没重复的,就是因为他每个项目都会对当地的环境做出思考。包括不太具有明显地域特征的地方,他也会灵活的将周围的环境条件运用得很充分。比如北京数字出版中心的弧线,就是因为那块地有非常复杂的限高,于是他就沿着限高的线画了一个曲线,既巧妙地满足了指标要求,同时又创作出一个墙屋面一体化设计独特的造型,还与旁边旧有王府院落的坡屋顶产生了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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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手】柴培根
采访/付蓉

我跟崔总的关系很多元,有着不同的身份和角色。首先我是崔总的学生,在技术和学识方面要感谢崔总的带领。我是1997年来到设计院的时候就跟着崔总,算是崔总手把手地教我,先是在方案组,后来方案组变成了培训基地,刚毕业的学生在这里做了2—3年之后就下到所里了。当时也不光是方案设计,也会有初步设计,崔总希望我们能够带着项目下到所里。我是第一批,后来到第四批左右就成立了工作室,人员就固定下来了。从这个角度说我也是助手,但我理解更多的还是学习。

做建筑首先是做人
最开始时崔总对我们说“做建筑首先是做人”,并且亲身实践。他很正,人们很难从他身上想到阴谋诡计。我们工作时会遇到人际关系“潜规则”的问题,但是从崔总身上很难看到这种事情。无论是什么阶层的人他都能和谐相处,这是他做人的态度。另外他有感恩的心态,很谦和、很包容。我们刚工作时还是很狭隘的,只喜欢某一类的建筑。崔总说我们的眼界一定要开阔,无论喜欢的还是不喜欢的都要去了解。崔总做事时对不同问题有不同的处理方法,没有自己的偏执。而且他对新鲜事物带有好奇心,会吸收很多信息,不标榜自己的个人风格,不会拘泥于流派、特色。

做建筑师能体现重要性的是你能做出什么样的房子来。建筑的创作与做人的境界高低有关,脾气、秉性、很大程度上也决定了作品所能达到的层次。所以要不断提升做人的境界。人的性格不容易改变,尤其是刚工作时,克服自己性格的弱点是很困难的。一个人如果没有人格魅力的话不会影响到身边的人。崔总很乐观、沉着,不偏激,很敦厚。跟着崔总我发现,我的性格——尤其是心态——发生了改变。
崔总安排事务与真正的设计方法对我来说没有神秘的地方,就是实打实地付出。他在这方面有天赋,并且出于对工作的热爱。我不希望因此就将崔总定位为劳模,“三过家门而不入”。我觉得工作中的问题去找崔总都会得到好的解答。我们有一段时间私下曾经说过“别给崔总找麻烦”,但实际上崔总好像并不高兴。他希望不要因此让项目受影响,希望自己能够掌握项目的进度。他没有埋怨或者责备,都是善意地处理问题,使项目能够推进。他会严厉,但是不是找责任或者是责备一个人,他从来都是不怒自威。

我没见过崔总特别生气的时候,他对情绪向来有很强的控制力,很沉着。他会着急,但是也仅限于此。因为他没有特别生气的时候,也就很难捕捉到他特别高兴的时候。人很难在两个极端之间跳跃,他能很好地调节自己。崔总很少将自己的情感留在原先的作品中,因为他的项目很多,没有时间。但是在一个项目之中他会总结、落实解决问题的方法。

社会责任感
崔总的社会责任感很强。在做设计时我们都绞尽脑汁,但是崔总会突然从更高层次提出处理办法。开始时我们都以为是技巧,是崔总的设计水平高。但是当一个人看问题的高度不同的话,他的设计也不同,我们只是就建筑论建筑,崔总会从城市角度和社会责任着手,自然得出不一样的答案。人自私是天性,但是人总要在人性的矛盾中求得平衡,从更高的角度看工作。他对每个项目的责任表现在对每一个细节都精益求精。

我也是天大毕业的,我认为天大的学生踏实、实在,这也是崔总的特点。但是他的创作已经远远超越了院校和派系,他有了自己的理论,在对建筑的理解上有自己的想法。他很坚定,也很自信。

【下属】张南 吴斌
采访/付蓉

张南
崔总是主创人员。我们有时是介于建筑指导和合作之间的关系。崔工作室就像是一个品牌,从这个品牌出去的产品都要是崔总认可的。不仅仅是指导的问题,崔总本身就是创作者。在整个项目过程当中,他不可能从头至尾盯到底,而是分阶段的,主要是在沟通讨论的过程中。作为国家级的大师,他的水准和眼界都比我们高一筹。他不说“我的项目就这样,不能更改”,而是看项目进程的,中间可能会有调整。

崔总有范儿吗?

吴斌
从建筑业来讲,全国大师很多。如果从“大师”这个角度来谈论崔总的话,可以分为几个层次。从他本人的性格来讲,他很随和、平易近人,实际上人情味很重,对工作室的同事都非常随和,而且有时候跟我们聊天是很真诚的——对你的发展、工作的状态、专业上的东西,是一针见血的,看得很准,能够给我们指引一个方向,类似于一个导师。

第二,作为专业领域的一个大师来说,他对专业是非常热爱的。平时他的事情非常多,他把自己80%—90%的精力都投入到建筑设计上了。每天业主、厂家、合作伙伴、其他工作室,有很多人找他。他会把时间安排得非常紧凑,几乎每天以半小时为单位分配时间。

他有一种综合的智慧,能够在半个小时内把一个项目的下一个调整方向把握得很准。你可以想象一天讨论十几个项目的场景。他的效率很高。不光是我们工作室的项目,还有别的所的,因为他是整个院的领导——有时我们做不完了,也会分给其他的所,他来总控。他精神很充沛。而且每次都能在换了一个项目之后记得下一个项目上回说了什么地方。作为大师,精力充沛是前提。我接触赫尔佐格他们,也是慷慨激昂,一口气说很多。说其实是整理逻辑的过程,能够把大的思路整清楚。这种能力是多年的对生活、工作和艺术的积累,是一种大师的修养。

张南
他面对同行和下属的时候基本上没有范儿,但是面对甲方的时候能感觉到。他不是有意要表达权威感的,而是跟业主谈的时候,短短几分钟之后就给人这样的印象——通过对专业的把握、经验和眼光,他总能很快切入主题,一出口就令对方信服。这就是他的风范。对下属和同行就没有这种问题了。我们遇到一种现象——甲方只是找大师来了,但是具体是什么状况他并不了解,来谈谈看法。之后就会对崔总印象非常好,就一定要让崔总做。但是崔总是挑项目的,他会思考这个合不合适,是不是要立即上马等,表现得非常犹豫。结果有的时候不是喜欢的项目,但是人家发话说一定要崔总做,这下无论是谁都有大师的范儿了。

崔总生气时的样子?

张南
他会因为设计上的事情生气——生活当中我们也见不到。不能用“怒”来解释,是介于生气和怒之间的一种状态。在某一个项目的进展没有达到他的预想的时候,他会不高兴。他的服务意识非常强,已经跟别人签订合同了,什么时候做到哪一点,当没有达到他预想的状态,时间又很紧张的时候他就会着急。别的就没有印象了。
后期也有,比如开始施工了,在盖的时候不理想,尤其是人为因素的时候,他就会很不高兴。他的目标是做精品,所以对下属要求很高。在做韩美林艺术馆的时候,由于施工队是草台班子,所以出了很多问题,他千方百计地弥补。当时清水混凝土确实打得不好,但是也没有说差到不行,还是想办法尽量弥补。我们中途试验了很多方法,花了大概半年的时间,已经不是生气的状态了,大家都是绞尽脑汁想办法。最后还是保留清水混凝土了,保留了自己的设计出发点。

吴斌
我与崔总合作时间最长的是南京艺术学院一组项目,还有两年才能完成。所有工作室的项目都是崔总主创设计的,每个项目有个创建负责人,但是都是崔总来控制。我跟他做得比较多的是文化项目,中小型居多。我跟他做博物馆多一些,大约有一半。

很多都是赔钱做的,尤其是偏远地区的博物馆,来回一趟很贵,成本根本控制不住。有时这话对施工单位和业主说都起作用,让他们明白我们的意图——我们觉得有意思才做,这样我们和业主之间沟通会更好一点。

崔总的工作室的历史?


张南
崔总的工作室是2003年成立的,我们都是最早来的。之前是设计院的方案组,改制之后成立工作室。刚开始只有2—3个人,后来每年都会招新人。我们也收老外,原先有个德国人工作了三四年,现在有个法国人,还有美国人,有一定的国际化环境。

我一毕业就进的方案组,之后崔总留了两个人。方案组工作一年,只做方案,不做施工图,后来有了项目,就到设计组了,从方案到施工过程有一个转换,而且带着项目到设计组可以从工程上来熟悉。但是当年院里改制,方案组就解散了。

吴斌
我本人跟了崔总很多年,从2002年开始。学到最多的是对建筑的理解和认识,包括对设计方法的认识。我们有类似的感觉,刚毕业的时候还很天马行空、不切实际,显得比较幼稚,但是这些年一步一步跟着崔总,从方案到施工到建成,受他的理念的影响。他的那一套可以说是理论,也贯穿各个项目中。这种理论是通过他多年的实践、国内建筑的发展、全球化对国内建筑的影响总结出来的一套体系。《本土设计》这本书只是对中国建筑的一些思考,是他的一个节点,重新开始的起点。他的理论影响了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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