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惊雷:“建筑设计需补美育课”
中国新锐博物馆设计师 郝惊雷 郝惊雷,中国新锐博物馆设计师,33岁的他已经把自己的创意植入上海钱学森纪念馆、宁波博物馆、河姆渡遗址博物馆、成都金沙博物馆、北京天文馆、未来太空城…… “他的脑袋里好像有释放不完的电流,所以交集出的火花从不间断。”法国巴黎皇家艺术学院卢昂评价他。 “我们的博物馆设计,技巧过度,创作过度,冲淡了文化本身的光泽” Q:你认为国内博物馆设计和欧美相比有什么不同? 郝惊雷:与欧美博物馆相比,我们的博物馆设计的目的性太强,甚至略显矫情。余秋雨也说,中国处于创作过度的阶段。最好的教育是感受不到被教育。国外的博物馆,在不经意间,以一种娱乐形式,以一种欣赏过程让其目的得以实现。形式越自然,博物馆文化越容易与百姓生活融为一体。 我们的现状是,每个馆的策划设计在技术和技巧上用心过度、创作过度。好比作画,把画画紧了。到处充满设计和机关,反而冲淡了文化本身的光泽与色调,成了一个展示技术的“会场”。 Q:展示技术和技巧的目的无非是展现美,你怎么看美与博物馆的关系? 郝惊雷:美是必须的,是最基本的前提。博物馆的设计除了美的表现方式之外,还应是一种对文化的思考,对当下文化的整体思考与展现。比如说宁波民俗博物馆,它要思考的是如何给当下人讲述一百年前宁波老城的文化? “在设计中,我一改传统线性讲述手法,采用当代人的视角,来感受一百年前老宁波的历史与民俗文化。用现代都市剪影的缝隙,映射历史的光影。用定向窄角音箱,播放百年前的方言、叫卖声,让声音碎片飘入观众的耳畔。 Q:部分国人的“审美”也是个问题。 郝惊雷:前不久听广播,一个颇为知名的学者说“不明白我们国家为什么招那么多艺术特长生?他们能干什么?”这样一个知名学者,对中国美育教育竟然有这么浅薄的认识,可见中国美育究竟处于一种怎样的生态环境。 目前我们国家亟须补上美育这一课。我们的城市、建筑、产品缺少原创、缺少个性、缺少精品,归根到底,我认为与我们的美育缺失息息相关。人们缺少对事物完美与真理的追求,金钱便成了唯一的标准。 欧美发达国家很多关于人类未来方向的探索,都与艺术家息息相关,甚至艺术家在人类文明前进的过程中,也起到了一个牵引的作用。艺术不是少数人的涂鸦,而是使社会更美好的规律和方法,钱学森说过:人们的创造,往往在学科的交叉点上。钱老本身是个很懂艺术的人,他在科学上解决不了的问题,往往是借助艺术思维给他一个独辟蹊径的解决方案。 “行业内盛行着这样的风气——对标准的迷恋与推崇” Q:在文博艺术界,你被认为是一个“胆子很大,又能驾驭得住”的人,你的很多想法都富有创意,也让很多人“招架不住”。 郝惊雷:中国设计师的创意,从个体看不比国外差,但是我们的点子拼凑在一起后,彰显出的文化气质,就是没人家好。这体现出我们缺少整体性思维和大文化观念的思考与驾驭能力。 行业内盛行着这样的风气——对标准的迷恋与推崇,馆与馆之间相互模仿。并以此来衡量、制约设计师。这恰恰就有问题。标准是什么?是过去时的做法。标准在一定程度上,它可以检验一件事情的好坏,但在更多情况下,标准是我们要打破的一种参照。如果永远遵循着过去时的标准,要设计师做什么?更不用谈创新了。 Q:你正在设计的“未来太空城”,要体现怎样的设计构想? 郝惊雷:“未来太空城”,我设想的是,让人们未离开地球,而体验到步入太空的“真实、玄妙”。所以,在表现手法上,采用的是大型机械与虚拟影像相结合的原理,给人们带来一次具有真实感的太空之旅。 “让博物馆真正与文化产业融为一体” Q:你有一个想法,即博物馆的当家人、策展人,不应该仅仅是考古系、历史系的专业思维,还应该让作家、电影人、甚至剪辑师也参与行业的策划? 郝惊雷:是的。首先博物馆主体要活跃起来,最好能跨界思考。博物馆收藏、研究、展示仅是完成了它的部分使命,是博物馆原始的文化价值,要真正地把它所拥有的这些文化和场所,变成人们娱乐生活的习惯,能够广泛地融入大众消费文化产品里,使文化自然地成为人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目前,国内存在这样一种“断裂”,擅长讲故事的电影制作人,认为博物馆有啥好拍的?老气!而拥有历史的人,又不具备向传媒或影视转身的思维。这就需要有一个魔法师,站在更高的角度,整合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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