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长青：复杂工程实践的思考

    朱长青：各位来宾，各位朋友。非常高兴来到成都，我可以说作为东家的代表，今天做第一场演讲。今天这场论坛，后边还有很多明星人物的发言，我在上海讲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后半截更多的涉及到项目管理的工作比较多一些。借着这次论坛的主题，复杂工程实践，我的题目叫复杂工程实践的思考。一般题目写的思考这两个字，都是基本上还没有怎么想明白，所以我也是一个还没有太想明白，然后借这样一个机会跟大家进行这方面的心得的交流。
    我们一如既往地实践着复杂工程，怎么着也能把楼盖起来，怎么着也能把项目做完。今天我听说来了很多客户、房产公司、开发商。我们共同的回想一下，作为建筑师出身的，我来说这两句话绝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但是回想一下这么多年的一些过程，我们大部分可能停留在这个层面。但是骨子里我们都有专业的傲气，有那份追求支撑着我们一起继续往前走。
    我们一如既往进行着各种各样的复杂工程的实践，我们并以世界无可比拟的速度实践着。每一位国外来到中国的同行朋友，首先嘴巴张得大大的，很惊讶，中国速度不但是不能让外国朋友简单的理解，而且从来没有见到过。我们面对世界从无仅有的存量市场，大家都知道中国建筑市场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比拟，这是我们的机遇，也使得我们拥有一份全新的自信。我们做过了，我们也成功了很多，所以我们有资格跟所有的人说我们能。我们确实挑战过，我们也承受了很多，我们有信心跟所有人说，我们可能无所不能。
    面对今日中国的建设成就，有人对此有所怀疑吗？一定没有。我们现在很多场合已经不是在做一个复杂的项目，也不是停留在只做一个复杂的工程，有很多是在做复杂的城市，到二线三线四线城市，有很多三五年的工夫就建一座新城，这个速度是惊人的，这份挑战也是前所未有的。面对如此堪称辉煌，而且正逐步走向灿烂辉煌的成果，我们绝大部分人都坚信不疑，结果的确如此，我相信结果也会这样。行业的生存和发展注定着绝大部分的结果一定是美好的，美好的结果支撑着行业的生存和发展，自然与科学，辩证与逻辑都能够诠释。然而作为行业人，仅仅面对美好的结果还不够，作为专业人我们更加需要注重的是过程。
    这次活动的主题既然是复杂工程实践，而不是复杂工程结果，我想其所期待的是我们这些所谓的业内人士聚集一堂，探究攻伐有道，修炼内功，因为过程是我们行业的内功，结果是大众社会的认同。过去房地产行业也有论坛，叫“华商论剑”，论了几年以后最近几年好像销声匿迹，我想了想，我们“新立方”的论坛，回想我们这个专业有点稻田论刀的感觉，一直艰难的在泥泞的稻田里磨炼着自己的镰刀，期待秋后的收获，没有“华商论剑”的资产，但是收获下来总会支撑我们年复一年朝着自己的专业目标发展。
    我们痛并快乐着，我们合作，我们争吵，我们甚至互相指责，但最终我们都会成为朋友。众所周知，在我们的职业实践过程中，我们一直很时髦说痛并快乐，不知是否能准确理解，这里的痛也许说的是过程，而快乐也许说的是对结果的期待。我们为什么会痛？我们到底痛在哪里？也许这是我们永远也绕不开的话题，我们三驾马车共同实践，众所周知，设计咨询，施工建造，材料设备供应。纵观工程实践过程，我们是三驾马车，我们来自三个领域，我们目标相同，都是为了客户实现项目目标，也被称之为客户需求，我们之所以目标相同，是因为我们的共同服务成果最终总归是要交付给客户的，客户的满意是我们契约成交的最终探定。
    问题是我们目标相同，路径未必一致。在满足客户需求，争取企业利益的时候，我们基本上相同，但我们实践的路径未必一致，我们各自通过得到的客户委托契约，我们各自都设立了相应的技术服务目标，而且相信这些目标都基于满足客户需求之上。问题是三大目标的相互关联性被忽略被简化，有时候被粗暴的割裂的，被阶段性的成果所抛弃了。面对客户需求指向目标的实现，我们定义我们各自的技术服务目标，也许更多的是基于契约目标，而不是责任目标。这一传统的成果交付模式及社会认同基础，多多少少阻碍了我们三者之间的责任协同的欲望，使得我们多半的时间里都在各自为战，甚至不时产生一些相互指责的杂音，协同不够协调，痛由此而生。我们深知复杂工程的实践是一项复杂的系统工程，参与各方的统筹协调尤其重要。问题是谁来统筹？谁来协调？以及如何统筹？如何协调？
    很多人在具体的工作过程当中，通常这三方，设计方想统管一切，施工总包能力通天，毫不相让，他也想做整个项目的所有的总承包，在这里相对弱势一点的是我们的材料设备供应商，基本这几年我没有碰到一个材料设备商说我来统筹整个项目。很多的问题都发生在设计跟施工方如何配合，如何协调，如何统筹。
    结果虽然美好，过程未必完美。最后就是需求基本满足，利益基本保证。说到这里回过头来想，再回到前面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着项目也能够做完。设计咨询领域我们不得不面对如下的现实，设计同施工的长期分离，使得我们的设计重创作而轻技术。美好的设计创作有的时候因缺乏沟通的渠道，往往有众多建造的不合理。建造过程中的价值工程优化因缺乏有效的沟通方法，难以协同咨询方一同完成实施。怎么办？为了忘却的痛苦过程，为了更大的认同，为了更高的效率，为了更好的协作。设计咨询自身面对众多的咨询顾问方缺乏准确系统的理解和沟通客户需求的主观意念，多多少少的影响着决策的周期及其合理性。咨询同设备材料方的沟通脆弱，使得信息在准确性、匹配性等方面有所欠缺，有所遗憾。基本上作为我们设计单位，能从这些伙伴那里得到信息都是这些材料设备多么多么优秀，多么多么好，多么多么万能，如果我们设计师很简单的把这些信息传递给客户的时候，基本上一半以上是错的。这是一种悲哀，然而我也理解，设备材料供应方的一种无奈。这里不能说太多了，说太多了可能会形成对我们国家商业信誉的探讨。
    在材料及设备的选型及匹配上缺少系统的技术体验，优先的服务意识，误解技术系统的合理性，这一基本要求为首要价值的传统思维阻碍了材料及设备的创新发展。当然，面对还不太成熟，还不太规范的市场经营环境，材料设备的诸多信息不透明，无疑我们不得不花更多的成本才能基本求实和求真，这些问题都引人思考。
    新立方、新平台、新途径，它是一种展示交流的信息平台，我们也希望成为探索思考的沟通渠道。“新立方”面对以上问题试图搭建起信息交流平台，试图建立探索思考的沟通渠道，试图在模式上吸引广大的业内同行一同进行探讨、沟通、实践并成功。面对现实，我们正逐步感觉到客户参与频度的加大，客户对于过程的关注大于以往，客户的价值取向已不再是简单的产品验收和收藏，过程的参与，信息的公开透明等等都将逐步扩大并展开。我们可能会渐渐的明白工程实践的过程是客户体验的过程，是我们为客户提供技术服务体验的过程，传统意义上的竣工验收不再是工程实践过程的结束，也许这一过程才刚刚展开，使用运营全生命周期维护等等同样考验着我们的智慧和水平，如果我们参与全过程的实践，将要求我们基于系统的工程实践主张，需要我们具备系统的综合价值考量，从而得以满足客户系统的技术体验期望。
    这里提到新目标观、新价值观、新模式观的转变，系统的技术体验目标，系统的综合价值考量，系统的工程实践主张。基于以上，这些年CCDI在工程实践的过程中尝试并逐步实施以全程设计管理的理念服务于客户，遵从并尝试着从传统的产品输出逐步转向技术服务输出的模式转变。面对客户需求，契约交付的结果成为基础，工程实践的过程成为客户对服务的评判标准，无疑包含了客户分析辅助，多方系统的协同评估及优化，以及风险评价与规避，建筑物全生命周期的使用及维护，等等。
    带来的命题，创新实践，成就未来。从单一走向集成，从利益走向价值，从结果走向过程，从产品走向服务。当然面对现今的环境，全程设计管理其本身需要有积极的心态，主动参与并积极沟通，包括行政管理部门在内的以及施工建造方、材料设备供应方、设施运营管理方，我们不强调主次界定，我们也不强调立意优先，一切为了满足客户的技术服务需求，而这一切皆需基于参与各方的服务目标价值认同。
    技术产品输出走向技术服务提供，技术服务提供遵从技术体验满足，三位一体，并驾齐驱，共创未来，尽管其中相当一部分的服务价值还存在与市场价值的认同不匹配，但我们相信终有一天，当客户真正认识到系统的技术服务的综合价值以及相应的带来投资效益增大的综合效益时，复杂工程实践的外部环境将会是春暖花开，真正考验我们的功夫也许将随之而来，行业的进步也会随之显现。
    我们这个行业跟食品行业不太一样，我们这个行业是任何一份契约都不能够完整的界定服务交付成果的范围和责任，设计任务书做不到，设计合同也做不到。政府所规定或者说所确定的各种各样的流程当中的各种表单也做不到，所以在我们这个行业，可能更多的需要一份，也是说了很多，那就是信赖。说起来简单，但是做起来非常的难，这份信赖是对所有这些无法准确界定，交付成果和范围的这份工作的一份弥补和补充。关键问题是在过程当中，相互之间几十家甚至几百家，相互协同的，各个不同的单位和个人，如何相互之间信赖，好像是一个永远的命题，也是我们的宿命。做项目管理的，刚才我提到不能分主次，不能首先一上来就想着谁统领谁，谁比谁大。做项目管理可能需要一种精神，因为我们面对了很多的明星设计师、咨询师甚至营销师，甚至工程造价师，唯独项目经理什么都不能是，要做到牺牲自己成就别人，这个项目玩起来才稍微靠点谱，否则的话我们就会回归到老路，做梦都想着手上的行政管理权限。那么项目管理如果回归到项目管理的本质，是不能带有任何的行政管理思维和行为，当然如果就这个命题来说，复杂工程实践它也一定包含了公共投资、政府项目，在这块我们可能还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离不开，甚至完全要依靠行政手段来实践，那是另外一个话题。十八大已经开完了，咱们人大还没有开，在上海我说过了一次，我们政府的强大在于能够把一个很复杂的项目很简单的搞定，但是同时它也具有另外一种功能，它能够把一个很简单的项目做得很复杂，这是另外一个特点。总而言之，我们就事论事，如果说项目管理这个专业领域内我们需要的还是原原本本回归到基于项目管理理论，一种在现今看上来多少有点乌托邦的环境下来交流这么一点心得，项目管理是很痛苦的事。所以我的PPT里只有这些羞涩的文字，没有更多美丽的图片，让大家听着可能没有多少兴趣，我也只能说一声抱歉。我的话就讲到这里。
   
    孔涛：有没有提问，朱总今天没有发挥好，他是我们集团著名的单口相声专家，因为朱总他带领的团队在我们公司搭建了全程服务的平台，在他的团队里有建筑专业、景观专业、室内专业等，大家有兴趣可以交流一下。
   
    提问：朱总你好，刚才很细心听了你的演讲，我有两个问题，一个是针对今天的主题，复杂工程实践，我想问的是。就您个人的观点，您觉得复杂工程实践的重点是复杂的实践还是复杂的工程？另外一个问题是这样的，您刚才说一个项目的质量好坏关乎三方面，业主方、设计方、施工方。那么在复杂工程实践当中扮演重要角色的一方到底是哪一方呢？我希望您能解答一下，我有这样的疑问。谢谢您。
   
    朱长青：在上海因为讲完了以后，后面有一个小时的对话，曾经我也被提到跟你的第一个问题相同的问题。我的回答是，复杂工程的实践既不在于复杂的工程，也不在于复杂的实践，在于复杂的人。把人搞定了，什么事儿都搞定了。也不是复杂的技术，技术在我们现在来说的话，几乎所有的东西都能够给你实现了，当然前提是要有足够的钱。那么人你还真不好说，这个谁能搞定谁，这个可能到最后一辈子完了以后才终于知道，那也晚了。第二个问题，我今天不顾及脸面肯定要说设计方重要，当然这里面各有特点，我们也不能说谁最重要，因为每种事情，每种组织，每种架构都跟现在的社会架构、风土人情、商业规则都有关系。设计跟施工还有材料供应这三方的关系，我们有的时候也很难说到底是哪一方来统领就一定正确，但是我们说材料供应商一般来说基于他参与项目的节点和过程当中的一部分，他很难说从头至尾全程去参与或者说统领，一般来说设计方实际上是基于它整个的参与工程的时间节奏，所以离不开，可能需要他来统筹协调更合适一些。施工方我也很期待他来统筹，但是我毫不客气的说，中国的施工方现在做到结构封顶，后面他就不知道怎么做了，因为都分包掉了。所以这是一个现状。
   
    提问：谢谢朱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