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建筑中国周刊》,建筑中国网
时间:2011年10月21日
地点:AECOM重庆办公室,“重庆公共艺术座谈”会议现场
受访人:沈同生 AECOM重庆办公室规划+设计部门副董事
记者:顾茹彬

沈同生先生具有十年以上的在中国大陆及北美洲的工作经验,参加主持过不同类型与规模的景观及城市规划项目,其专业工作经验包括空间规划、城市景观设计策略和发展、新城景观规划、生态环境研究、公共设施景观设计、街道景观设计、高尔夫球场景观设计、居住区景观、商业区景观和城市再开发景观规划等项目的实施导则,多次获得竞赛奖项。沈同生先生作为重庆办公室规划+设计部门副董事,对重庆的城市文化以及人文气息有着在场许多嘉宾无法超越的熟知,因此Archina记者在会后针对当地公共艺术问题向沈同生先生进行了深入的采访。
《建筑中国周刊》:重庆是一座老城,在翻新改建的过程当中,如何在公共景观方面保留下历史的元素?
沈同生:现在重庆主要采取自上而下的方式对历史元素进行保留,如果政府要求保留民国风,那么大家就会一窝蜂地去执行,却与此同时糟蹋了城市中的另一部分文化。我想说,对于重庆,我们需要更多的力量去挖掘它的文化,城市改建是一个过程,它会慢慢提供给老百姓和艺术家以思考,除了保留历史,它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方面。
《建筑中国周刊》:昨天考察的洪恩寺公园本来是一座城中村,然而改建过程中却整个拆除,未留一点痕迹,您怎么看待这种情况?
沈同生:其实这是一种冲突,也是一种矛盾,没有所谓的对与错。对于很多设计师来说会喜欢城中村的环境氛围,但对于生活在其中的老百姓而言就不见得了。社会在进步,科技在发展,环境在变化,因此这样的改变也是势必的。从幸福感的角度考虑,拆除旧建筑或许是抹去了一部分热爱城市记忆的人们的幸福感,但也或许增添了可以搬入新住宅的人们的幸福感。于是城市改建就成为一种两难,形成了一个长久的辩证过程。
今天,政府有政府的苦衷,民众有民众的想法,专家有专家的要求,艺术家有艺术家的豪放,我们要做的关键在于找到一个平衡点。当时设计鸿恩寺公园时,可能过多的尊重了政府定位建议,没有全然的保留历史记忆,而是倡导一个新的环境,让原来的市民能拥有更好的生活空间。现在如果重新做设计,或许提出另一种比较好的平衡方案。
《建筑中国周刊》:您在一个项目或规划完成之后会不会重新回到那个地方去看一下当地人们对于您的项目作何反应?
沈同生:会的。其实每次项目建成后,都会发现使用者会创造了另一种模式去利用我们设计出来的空间,可能与我们设想的有些出入,通常会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就像当初我们做江北中央公园设计时,没有想到它演变成了婚庆的重要场所,但如果我们一开始就设定为婚庆主题的话,或许现在反而没有那么多人去拍照了。
做设计有时候很有趣,我们提供一个城市的框架,然后老百姓会自己去填充,这个填充过程并不短暂,可能需要一年或两年的时间。当我们设计师回头看这个项目的时候也是我们最为激动的时候。
《建筑中国周刊》:您觉得当下整个中国的城市市民的人文素质、思想观念以及欣赏水平,能不能跟上艺术的发展速度?
沈同生:我认为这是一种互动的过程,大家互相学习,互相对话,互相带领对方成长。西方现代社会的艺术欣赏的发展时程,比我们长,所以没必要拿来比较。艺术之于民众应当是共同提升,互相靠拢,没有所谓的谁先进谁落后,目的是达到自己的价值观,从中看见自己的城市记忆,自己生活的标准。
《建筑中国周刊》:在拥挤的城市、繁忙的生活背景下,公共艺术的发展会不会容易受到制约?
沈同生:那样的背景会造就另外一种公共艺术的空间。大家都认为这种自山上下来的阶梯是重庆的特色,住在边上的人不一定喜欢这种空间形式。随着新的环境,新的开发项目进来,很多重庆人会产生很多新的认同新的定位。今天我们讨论城市公共空间,其实这个专业最有趣的就是它一直在不断的进行,不断的变化,不断的自我塑造,不断地定义自身。
《建筑中国周刊》:公共艺术它影响非常深远广泛,您认为未来的公共空间发展应当遵循什么样的原则?
沈同生:我认为其实并没有什么一定不能变的原则。不同的时间,不同的地方,原则也会不同,这应当是大家通过讨论平衡出来的原则。AECOM规划设计团队正可以扮演一个角色,整合不同领域的专业,一起探讨出适合社会需要的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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