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万是历史建筑迈不过的一道坎吗

　　杭州市法制办起草了《杭州市历史文化街区和历史建筑保护条例（草案）》。草案删除了“鼓励国内外组织和个人购买或租用历史建筑”这一细则。并规定对擅自迁移、拆除历史建筑的单位处以二十万元以上五十万元以下的罚款，对个人处以十万元以上二十万元以下的罚款。（8月5号《青年时报》）

　　俄国作家果戈理说：“当歌曲和传说已经缄默的时候，建筑还在说话。”但如果在杭州城，让这些古老建筑“不再说话”的时价也只是50万封顶的时候——50万，够买几平米杭州的房子呢？这个罚单娇嗔的保护条例究竟算是保护文物还是放任损毁呢？

　　这个问题当然不是苛责于地方法规。事实上，这恰恰是诸多城市在保护历史文物上“法力有限”的不得已。今年7月24日，《武汉市历史文化风貌街区和优秀历史建筑保护条例（草案）》提交地方人大常委会审议，其中明确规定，擅自拆除优秀历史建筑最高罚50万元。再往前看，2007年6月，《宁波市文物保护点保护条例（草案）》提请宁波市人大常委会审议，条例也规定“未经文物部门勘探就擅自进行工程建设造成严重后果的，处5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的罚款”……可以说，50万元最高罚款限额，几乎成了每个城市指向文保乱象的最后一把尚方宝剑。遗憾的是，剑未出鞘，力已绵柔。

　　相较于不少历史建筑所在地块数以亿计的土地拍卖款，以及背后衍生的巨大的商业利润，区区50万算得了什么呢？无怪乎有官员直言：“比如在国内的一座城市，曾有一位开发商，在拆掉古建筑之前，就拿着50万的罚款找到文物部门，以此显示其拆毁文物的决心。”此类尴尬，皆来自于上位法的“不思进取”。因为按照《文物保护法》的规定，擅自迁移、拆除不可移动文物等，若不构成犯罪，均应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文物主管部门责令改正，造成严重后果的，处5万元以上50万元以下的罚款；情节严重的，由原发证机关吊销资质证书。

　　上位法如此悖谬于现实，地方法规绵软乏力也就不足为奇了。第三次全国文物普查统计，近30年来消失的4万多处不可移动文物中，有一半以上毁于各类建设活动。城市化每进一步，文保的空间往往就退后一局。历史建筑消失于公共事件的口水中，肇事者大抵安然无恙，不断重申的区区“50万元”又能吓唬谁呢？文物建筑与商业开发的对垒，犹如环保生态与经济民生的矛盾，与其说这是一些不可调和的问题，不如说是个别利益与公共利益的博弈、短时思维与科学发展的角力。

　　不可复制的文物，是历史的妙手偶得。珍视还是挥霍，不仅是一种姿态的考量。50万是历史建筑迈不过的一道坎？这个问题，亟待相关法规审慎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