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计的立场”之深圳国际流水论坛

时间：2010年6月26日上午10:30--12:30
地点：华·美术馆三楼

　　主持人：各位来宾早上好!今天我们的论坛开幕是上午10点钟，但是由于天气的缘故，我们还有很多嘉宾在路上，所以论坛会推迟开始。

　　尊敬的各位来宾，大家早上好!欢迎来到华·美术馆参加“设计的立场”为期两天的论坛，该论坛的主题是“主动推动力”，华·美术馆很有幸请到了两位主持，他们分别是该展览的策展人Ole Bouman和李德庚老师。论坛的时间是早上10点到12点，下面有请李老师。

　　李德庚：首先我代表主办方先致歉，因为下雨的原因，今天晚了一些。我们的论坛是两天，今天上午一场，下午一场，明天也是一样。这次论坛是由深圳华·美术馆和荷兰建筑协会(NAI)联合主办的，我们邀请了很多嘉宾，包括荷兰驻广州总领事馆的总领事今天也来到了现场。

　　我们的论坛活动正式开始，首先介绍一下今天上午的两位嘉宾，演讲嘉宾是来自荷兰的设计理论家，也是著名的产品设计专家Timo de Rijk先生，另一位是来自于北京中央美术学院的海军老师，他在中国进行产品设计研究，是青年一代的代表学者。现在让我们欢迎Timo de Rijk先生开始他的演讲!

　　Timo de Rijk：首先非常感谢邀请我来这儿，还要感谢在星期六冒着雨来听讲座的各位朋友。我来自荷兰，任教于两所学校，一所是代夫特理工大学，另外一所是阿姆斯特丹VU大学。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能够在这儿和大家交流一下关于荷兰的设计和荷兰设计师的想法，希望他们这些带有批判性的观点能够产生价值。在讲座开始之前，我试图寻找一下中国和荷兰的相似性，我们的相似性好像不是太多，不过有一个相似的地方，不管是在荷兰还是中国都有很多的自行车。我喜欢自行车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自行车所承载的理想主义的色彩，左边我们看到一位非常优雅的女性面带微笑的骑在自行车上，实际上她是我们的女王，在这里面传达出来的意思就是：你看我，我和每一个普通女性一样，我也很平常。谈到这儿，自行车还是和产品设计有关系的，说到设计，我们的学院尤其强调创新与可持续性。在荷兰，我们的自行车安全的指数一直是最高的，但是对这方面的创新的活动并不是特别的活跃，大概有70多年的时间，我们没有对它进行革命性的改变。在这儿我们还发现一点，荷兰是充满了对比和冲突的国家，一方面自行车就像是我们国家的标志一样，另外一方面，又有很多超现实的元素。大概是在90年代的时候，有许多人对于荷兰的自行车觉得非常乏味，在一段时间的犹豫之后，他们就引进了山地车。这显然是一个很荒诞的行为，因为荷兰是平地，根本没有山。

　　今天我并不想凸显荷兰性，我想探讨荷兰设计的一些本质代表元素。我觉得荷兰和中国一个很大的对比，就是我们不是一个生产制造的国家，尤其在20世纪70年代以后，我们不再批量生产。荷兰好像是一个全世界的试验田，因为有一些大的公司，比如说在美国、亚洲或者欧洲的公司，当他们研发出一种新的产品时，会先投放到荷兰的市场，经过这个试验田之后，再把产品投放到荷兰其他的地方，或者说整个欧洲。所以我们是设计师的国土，但我们并不是生产制造的土地。在这儿给大家展示的是在纽约的一个画廊，说起来是画廊，事实上它还是一个商店，它主要是展示荷兰设计师的空间，这儿我们可以看到猪的设计和马的设计，事实上它们是瑞典的设计，它主要是推出一个品牌。在这儿就引出了这样一个问题，究竟什么是设计，它也引发了设计界的讨论了争辩，如果把设计放到荷兰，或者放到文化领域，设计究竟代表了什么?我觉得所谓的讨论在其他的列与相对简单一点，比如说在美术学的领域，它仅仅是就这个作品展开的讨论，在服装业也比较的清晰，它也是针对这个产品展开的讨论。我觉得在设计的领域，情况就不是这么简单，而且有很多对立的局面会出现，比如说这个叫尤纳斯的设计师，这个画面上的这位就是尤纳斯，他本身是具有浪漫主义精神的设计师，他的工作室就是他的试验田，他在这里检验设计究竟是什么，然后他完成所有的工作，在他身上汇集了设计师和艺术家双重的身份。他发行和生产他的设计作品，他的设计作品看起来就像是艺术品这样，一是他在纽约的一个画廊展出的作品，也可以在这儿买到他的作品。他的设计过程和设计方法非常特别，他采用非常观念的想法，完全是在他自己的世界里发生。我刚才已经谈到，在荷兰，设计的情况是非常对立的，我刚才介绍的第一位是比较观念的设计师，也是比较偏艺术风格的设计师。

　　我希望针对第一方面，在我的演讲之后可以跟大家讨论，这种艺术性的设计，它针对的究竟是什么?这儿左边展示的是一个车的设计，右边的这个是库哈斯为普拉达的店做的设计。我们先来看一下库哈斯的设计，这是一个非常精彩的设计，但是我觉得它主要发挥作用，或者产生影响，主要是在建筑界本身，而不是零售界。现在我们再来看一下其他的设计，就是在我代夫特技术大学的设计，这种设计更加偏重于工程机械，我们更加强调过程和方法，因为在这儿，设计师要注意削减掉他个人的因素，让产品更加客观，比如说他个人的特点和艺术特征是不应该在作品里彰显出来的。所以我们在这儿就可以发现他们设计的过程也不是非常的视觉化。在这个画面的左边这位是荷兰人，毕业于代夫特大学，不过他现在是宝马在德国总部的设计总监。当然，在宝马的工作里面需要得到强化的是他的技能，而不是他个人的想法。可能听起来有点奇怪，BMW是一个德国的车，他们用了荷兰的设计师，不过他不能显露他本身的特质，而必须让这个车的设计看起来完全是德国的。

　　这里我要给大家介绍一下，在过去的10年里在荷兰发生的一些设计。人们大概知道有这样一种说法“上帝创造了世界、荷兰人创造了自己的国家”，这句话听起来虽然有点悬，但是也没有错，因为在荷兰的一切都是我们人工制造的，即便是有的看起来带有浪漫主义色彩的地方。所以在这儿强调的即便是一些看起来很浪漫的场馆和景观，可能都是经过我们的设计师和建筑师设计的，刚才展示的那张图片是上一届的荷兰馆，是2000年在汉诺威。有一些人想象不到这些很浪漫的场景都是经过设计的，因为你看不出来，由于他们呈现的方式太过自然，比如说这些动物都是经过设计的，它们看起来好像是野牛，但是它们可以被出租，事实上它们是非常温顺的，经过了人类的驯化。

　　荷兰的设计师不断的在反观所谓的一切都可以人工制作，荷兰的人口密度特别高，陆地上已经非常拥挤了，所以他们就在水面上制造了这样的空间，然后在这个空间里，一切都是自助的，就是可以提供一些基础性的物资。这两张图要表现的是同一个观念，就是在20世纪20年代、30年代的东西，当时还没有自来水，电还不是特别的普及，左边的两个机械都是手动提供能源的。这是关于“什么是荷兰，荷兰的代表是什么”所做的一个反思。在这儿我们也可以发现一些当代的元素，因为这儿有共产主义和蒙德里安，尤其是蒙德里安，他是既带有现代性，又带有人文精神的一位设计师。我们现在有这样一种古怪的想法，就是重新创造我们的历史，这个想法在阿姆斯特丹和代夫特可能会显得比较奇怪。这个想法说起来有点超现实，第一方面，我说了荷兰基本上是百分之百人造的这样一个国家，在这样的人造国家里，就会出现一些比较古怪的现象，这个现象是有关于新的东西展开的，在荷兰有两座全新的城市，是在20世纪60年代开始创建的。这两座城市都被认为是最丑陋的城市，这不是我的个人之见，是大家都有这样的想法，这座城市是1960年建的，他们就开始重建这座城堡，模拟中世纪的风格，大概是500年前的风格，在这个图片上大家就可以看到，这个项目中途就流产了。这是另外一座荷兰的新镇，他们模拟新世纪的风格，这座城市所有的购物主要是卖一些打折的品牌。

　　我们的设计师也对人造的问题进行思考，这是我们的设计师做的一个叫做灰姑娘的桌子。其中最漂亮的一件，我们可以在右上角看到，它是木的材质。尤其是左边这个有一个很浪漫的故事，布拉德·皮特买了它，是要庆祝和安吉丽娜·朱莉的婚礼。有一次我曾经问过这个桌子的制造者，设计师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风格，它好像是集结了一些古代的元素，同时又有高技术在里面。有意思的是这些人根本不能理解我的问题，他们只是从古代的装置里面抽取了一些元素，然后在电脑里合成，所以它本身没有特别的意思。 而事实上右上角的这个文章可以解码这个问题，因为这件作品被全球最重要的设计博物馆收藏了，我们就知道这件设计本身的目的就是为了美术馆，也显示了这个设计师的雄心，他们想要被收藏，这件设计不是为理想主义而做的。这也是他的作品，非常欢迎各位能够去展厅看它的作品。有意思的是制造这些陶瓷制品的厂家，他们出名就是制造一些历史性的陶瓷，而这些陶瓷主要是卖给游客，所以这些陶瓷在这里没有特别的意义，只是作为一些纪念品卖给游客。这座城市在荷兰北部，他们就是以制造陶瓷艺术品闻名。

　　在这儿要谈到历史和传统的沿用问题，如果说在荷兰我有非常尊敬的设计师的话，我觉得他是代表了创造性的生力军，这是他为一家大型的保险公司做的设计。在一开始，这个设计师接受到这个委任时，他不是很高兴，他误以为这家保险公司是美国的公司，最后他逐渐的发现情况不是这样的，它不是美国的公司，而是和荷兰的北部的农民合作的机构。所以他就设计了这种带有自然主义的空间，当农民坐在里面，和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交谈的时候，他们会觉得非常放松。这并不是一个经过特别精心雕琢的空间，而这个空间会让人联想到20世纪30年代的时候，他们的农庄，或者他们的家。

　　这也是同一位设计师做的，用了历史元素，左边这个是陶瓷的作品，他用了传统的装茶或者咖啡的陶瓷。这是我们在这个部分讲的最后的一个项目，也是最近的一个项目，发生在去年，它是关于陶瓷的一个项目，我们从这张照片上可以看到这些女孩在制陶的过程中获得了很大的乐趣，他们要在全国收集陶土，一开始他们觉得荷兰是很小的国家，后来在收集的过程中，他们发现有各种各样的陶土，它们有很多种颜色。这个项目其实触及到这样的话题，就是艺术史传统对荷兰的影响，还有一个就是手工艺对荷兰的影响，关于手工艺从过去几年到现在一直都是非常热点的话题，也是能最深触动荷兰设计师的一个点。我特别好奇的就是你们对于手工艺有什么样的想法，这个罐子非常有趣，它是15年以前的作品，所谓这一系列的作品都会引发我们这样的问题，它究竟是怎么做成的，为什么有这么多戏剧性的色彩?

　　像这样的作品就是非常的得益于它们的不专业，这也是荷兰设计师迷恋手工艺的一个重要的原因。所谓手工业对立的就是机器生产，机器制造的是极其规则的，而在手工制作的过程中，也传达了它的个性和不完美的地方，每一件都是独特的。谈到手工制作，它总是带有符号性的内容，它是和历史有关、和传统有链接。我觉得可能对手工有兴趣的人，更多的是对手工所带来的符号性有兴趣。荷兰的设计师，尤其是年轻的这些设计师，因为在作品当中融合手工的元素而引起了文化界的注意，尤其是大众媒体的注意。设计师海拉就说：我真的希望当时没有实质性的制作这个罐子。他大概5年以前做了100件，他说当时应该把它打印出来，印在板上，然后送到杂志社，让它曝光，可能最后获得的收益是等值的。我还要举个例子，就是关于荷兰设计运用大众媒体的一个成功的例子，就是关于Droog设计，它是一个品牌，也是一家艺术收藏机构。要追溯Droog的历史，从今年算起来大概有20年了，不过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展览，只持续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他们聪明的地方，就是在那个下午，每一个能写的人都到场了，包括一些作家，或者策划人，所以在4到5个小时之内，他们的目的就达到了。我在这儿要比较抱歉的就是我的照片的像素比较低，如果你们想要亲自去看的话，可以到美术馆找到这个图片，因为这个图片本身就是美术馆的负责人拍的。我在这儿通过Droog想说的就是一个设计的品牌如何运用大众传媒，实现艺术家的想法。在这个图片的左边，大家可以看到很著名的捆绑椅，这也是Droog设计早年最著名的一件作品。我觉得Droog设计在今天的成功性，很大一点就是它迎合了今天所倡导的可持续设计理念。事实上这个设计师本人的意思和他们现在贴的这个所谓的可持续的标签是有距离的，因为他当时创作这件作品是想创造一种超现实的感觉。

　　现在看到的这个图片是另外一个展览，比那个展览要早一年。我们可以看到这个图片其实是讲述了一个故事，讲一个男人和他的狗，留在荒岛上，他可以利用的资源就是这个荒岛上的垃圾，然后重组它们。一年以后，这方面带有超现实主义的想法完全被抹掉了，被贴上了“可持续性”的标签。

　　在这儿我其实有点质疑，就是关于手工艺的历史，设计师究竟是对手工艺感兴趣，还是对历史感兴趣，在我看来，他们对于手工艺传承出来的符号性的元素可能更加有兴趣。我们再回到关于设计师的地位的问题，就是他们的设计通过一些批判性的设计，而实现设计师本身的目的。我觉得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就是这位设计师Jurgen Bey，这也是我非常敬重他原因，我在这儿简单的介绍一下他，他在这儿用的材料是一种建筑的材料，就是蓝色的泡沫。在这儿他要讲的这个故事，就是这个作品是没有被完成的，所有的现有的作品都是下一件作品的模板，在这儿设计师要阐述的是一种可能性，同时也代表了他的宣言，就是我们设计师从哪里来我们是否可以通过设计史改变世界，我们是否可以真正的进入产品界?从这方面来看，这个产品不是一个解决方案，而是一个问题。这儿是一些学生的作品，左边的伞和右边的婴儿的手推车，当时做这些作品时，他们都是在校生，这两位学生都不能找到一家制造商或者一个品牌帮他们生产出来，他们最后只有自己生产。关于右边这张图片有一个很有意思的说法，就是在中国有一个叫“好孩子”的公司，他们基本上制造了全世界的婴儿推车，除了这款。

　　这个看起来是一条普通的蓝色牛仔裤，其实它不是这样的，它不是用传统的方式锋刃的，而是用一种很特别的胶水把它们粘贴在一起。我自己的建议就是，我们的讨论可不可以从三个方面进行：第一方面就是关于艺术的问题，就是设计是一个问题，而不是解决方案，第二是可行性的问题，就是设计师自己开公司实现作品，第三是关于产品的传统的制作方式的挑战。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