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农村急需重组“集体”
罗天昊两会提议系列之一 春播秋收,天地之道。 然而,情况正在发生变化,偌大的中国,已经遍地荒芜。 2011年,中国的城市化率,正式超过50%,也就是,中国彻底告别了农业国,迈入了工业国的行列。 事实上,中国真实的城市化率,早就远远超过了50%。 目前,中国的农业人口,仍然有六亿多,从表面上看,城镇化潜力仍然非常巨大。但是,中国的6亿多农民中,有2.3亿在城市务工,实际上,中国只剩下4亿真正留在土地上的农民。现在统计城镇人口是不把流动人口计算在里面,实际上大批农民工在城市已经长期居住和工作,如此,则中国真是的城镇化水平,早已超过了60%以上。 在上世纪80年代,我国尚有近2亿的农村富余劳动力,进入21世纪后,目前我国的农村富余劳动力不足5000万。近年来,中国各个城市出现 “民工荒”,即是劳动力市场出现“刘易斯拐点”的例证。走的都是青壮年,留下的都是老弱病残,在未来,已经无农村人口向城市流动了。 从前,当大量人口都滞留农村的时候,人均耕地非常紧张,而在人口大量进城之后,人均耕地徒然扩大,而留守的老人,劳动能力不足,他们中很多人,逐步靠外出打工的青年供养,自己也不种地了。 更为严峻的是,长期推行的计划生育政策,致使我国的人口结构,发生了不可逆转的巨大转变。这种转变即,年轻人少,老年人多,少年人口的增长直线下降,老年人口的直线上升,这种对比,意味着将来中国人口达到峰值之后,将急剧下降。据《大国空巢》一书作者,中国湖南籍美国科学家易富贤研究,今后五年,20至60岁的总劳动力将达到顶峰,此后将出现大规模下降。而推着时间的推移,未来死亡高峰期的到来,将使中国成为死人之国,已经有部分农村,出现老人死亡之后,本村无足够的人抬棺的惨象。 同时,在后发国家“大跃进”式的发展模式,普遍以牺牲农业换取工业发展, 作为最大的发展中国家,中国无疑具有典型意义。在中国,农业与工业之间存在着数十年的剪刀差。在邓小平以后的时代,由于人身控制的逐步开放,国家对于农业的漠视没有得到改变,农业仍然是没有前途的产业,同时工业化与现代化方兴未艾,迫使农民用脚投票,青壮劳力大量涌入城市,农业已经成为老弱病残的留守之地。同时,在国家产业政策上,农业一直没有得到足够重视,成为牺牲品。无论种粮还是养猪,都是所获无几,严重打击了农民的积极性,造成了农业的毁灭性挫伤。 两下夹击,农村逐步出现大片荒地,已经成为必然。 作为传统的农业大国,中国缺粮之日不远。 为此,中国需要在农业领域,进行革命性的变革。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推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事实上,农村土地,只有承包,根本没有联产。除了国营农场之外,中国广大的农村,都是以家庭为单独,小敲小打,劳动模式,退步到原始的刀耕火种时代,一度盛行的机械化,几乎被中断。 由于土地非私有,目前的农业产业,均无法实现大规模机械化,规模化,所谓的农庄,都是私人从以村为单位的“集体”那里租借的土地,而农户私人之间,是无权联合的。或者一旦私人联合,出现纠纷时不保护出租者。由此,逼迫农民基本的种植业,只能是一家一户,分散经营。 传统农业的三个要素,土地,劳动和资金,都出现了缺位,土地是妈、劳动是爹、资金是儿,如今,土地并非私人所有,农村劳动力外流,资金看不上农村,出现了“妈被霸占,爹已私奔,儿不归家”的怪局。 未来,要打破农村困局,需要走“联产”的道路,加大农业机械化,规模化,商业化。 目前,之所以很多人不愿意务农,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个体家庭经营农业利润低,如果能够实行规模化,则可以提高效益。 以笔者所在南方农村为例,村子中的水稻田,被以斗(半亩)为单位,分成了上百份,每家的水稻田,都是通过抓拈,优劣搭配,由此,家家户户的农田,都互相分割,推高了经营成本,比如旱季灌溉,每家都得一个小块一个小块地租用抽水机,到了收割季节,亦无法施展收割机。由此,机械化亦无法实现,农业成本高,效益低。 因此,未来,农村应该推行所有权与经营权,收益权的分立,农民以家庭为单独,可以选择自由合作,组建农庄,按照股份或者农地大小分红,实现真正的“联产”,建立大的农庄,这样,农业规模化,机械化之后,不仅可以降低成本,还可以扩展产业链,发展农产品加工工业,同时,还可以进行多元化经营。 (罗天昊,致力于研究国家与城市战略,著有《大国诸城》) |
会员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