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形态研习”课题初探

　　20世纪初伴随现代抽象艺术的发展，“空间”这个概念逐渐在视觉审美中占据主导地位，并且最终成为建筑学的核心话语。空间是虚构的，它是光和影的舞台，光影交织变幻无常。空间也是实在的，它凝固起来有如晶体般坚硬透明，变化的时候却行云流水。因此认识空间既要凭感觉，还要靠方法。中央美院建筑学院在一年级的基础课中开设“空间形态研习”。该练习旨在从空间与形态的角度引导学生入门，培养学生对空间的敏锐感，以及初步掌握建筑空间形态的造型方法。

　　空间形态属于形式范畴，现代艺术对视觉形式问题的探讨源于康德的认识论哲学。康德认为哲学应以人类认识机能（审美判断、知识机能、意志机能）为研究对象。其中，审美判断的特殊性在于，它只与对象的形式发生关联。由此，康德提出著名的“美在形式”的口号，第一次把形式问题与人类审美的认识世界的方式联系在一起。可以这样认为，视觉形式创造的本质是一种认知活动，艺术家通过持续的形式创造与外在世界建构起一种新型关系。

　　因此课程将形态研习与空间认知相结合，既注重理论方法的讲授，又要求学生动手研习。空间形态研习课题分三个阶段。首先讨论空间是如何产生的，即空间的限定理论及构成空间的基本要素等。其次，介绍空间组织的一般原则，包括概念和方法，这主要是从外部来认知空间关系。最后，我们要求进入空间系统中，从空间内部进行描述，这就涉及空间经验问题。在课程的每个阶段，我们设计了相应的练习。

　　一、空间的基本概念（空间的生成）：

　　空间具有无限蔓延性，且无时无刻不在。借助空间领域我们生产生活，我们观察万物，我们倾听声响、感受风雨……空间就像石头和木材一样，是触手可及的实体。然而，空间本身并无特定的形状，它由一系列的基本要素所限定，如形状、尺度、比例、光影、色彩以及肌理等。通过感知这些要素及其限定的领域，空间开始浮现出来。

　　1、作为实体的空间

　　空间作为一个实体，用几何学中的三维坐标体系（ x轴、y轴和z轴）来描述。我们通常把它们定义为空间的高度、宽度和进深（见图1）。即使是简单的正方体，如果改变其内部空间尺寸，也能创造出丰富的空间形态。

图1 三维坐标


图2 水平与垂直的形式语言

　　2、形式与空间的对立统一性

　　形式与空间的对立统一性可以由图底关系理论来阐释。通常我们把构成空间的要素分成两组，即被视为图的正要素以及提供给图作背景的负要素。图与底两者的区别有时非常显眼，但也可能很含混，导致眼睛在图和底的属性之间不停的切换。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如果没有背景作参照，正要素的“图”是不可能吸引我们注意力的。形式与空间就是这样，它们不仅形成对立的关系，两者也构成不可分离的实体，即对立统一体。

　　3、形式限定空间论

　　在形式对空间的限定关系中，我们先介绍线要素与面要素对空间的限定，再讨论水平与垂直的形式语言在围合空间中起的作用。

　　线要素对空间的限定：空间中平行的线性元素能够形成“面的领域感”（即线与线之间的联系）。面域感的强弱与线性元素的间离有关，通常距离越近平面感就越强。另外，视线能够自由穿透线性元素之间的区域，形成空间透明性。

　　面要素对空间的限定：面要素可以看作是由直线运动形成的，面域起到限定空间容积的作用，可以说面即空间边界。空间边界是清晰还是模糊（或者透明），取决于面的属性（形状、大小、色彩、肌理等）。作为实体的空间，我们将之定义为三度空间中面要素的围合与构成。因此在设计语汇中，面域就应该被看作最关键的要素。

　　水平与垂直的形式语言：按照人体条件，我们将三维空间的坐标体系（x、y和z轴）演绎为水平与垂直的空间形式语言。建筑中水平与垂直的面要素限定空间的容积，而面的特性以及面之间的空间关系决定围合的空间品质。在建筑设计中，我们通常采用三种类型的面：水平的顶面与底面以及竖向的围合面（见图2）。